山上今天也是陽光正好,阿軟抖開手裡的新衣細細檢查着。
衣服基本做好了,隻需要把邊角補幾針,新衣服就算做成了。
她歇了口氣,順手捏了一塊果子慢慢吃着。
這野果子雖然品相不好,但勝在味道清甜。
咬着咬着,她突然想起那野人蹲在面前笑她像兔子。
她生氣咬了一大口,仿佛在咬那人。
“呸,臭野人。”阿軟嘴裡罵着,心裡卻想到,那人似乎也不太難聞。
他比她這個女人還愛洗澡,平時不上山下山時,他在家都穿着裡衣外面套着一般的麻布衣服。
細想想,那野人的皮膚似乎還不錯,即使有些青紫的傷,但底子看着是細膩光滑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男人,像她哥哥帶回的小倌。
阿軟啃着果子,想想阮文耀,又拿他比了比小倌。
總覺得還是不像,那小倌扭扭捏捏翹着蘭花指的樣子,會讓她覺得有些不适。
阮文耀也還好。
不對,那野人哪有什麼優點。
阿軟趕緊收了心神,繼續幹活。
她得早點把衣服做出來,貼身穿着别人的衣服總覺得奇怪。
山下的阮文耀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繼續換糧。
這會兒他正闆着臉看緊自己的兔子,就剩下幾隻準備着在村裡換東西,那個小蘭姑娘站在旁邊一直不走,難道還想換他兩隻兔子?
他抱着手臂,挺胸立着,面色立即“兇狠”起來。
張嬸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人家姑娘明明心疼他,給他送藥膏。
他卻以為姑娘和一般村裡人一樣,是拿東西和他交換獵物。
張嬸子歎氣拿着繡樣走了過來。
小蘭姑娘迎上去,又氣又急,眼淚都要流出來,她抓着張嬸子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嬸子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心。
這一切看在阮文耀眼裡,讓他很緊張,什麼情況,這姑娘還不死心嗎?
好煩,隻有一隻兔子,再要擡價,這藥膏他不要了。
張嬸子試探地問道:“阮小哥有心儀的姑娘嗎?”
“沒有。”阮文耀幹脆回道,他都有媳婦了,怎麼能心儀别的姑娘。她問這個幹什麼?這是想從哪個刁鑽的角度幫她擡價?
阮文耀懶得再廢話,“你要換便換,不換我退給你,别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
“好好好,換換換。”張嬸子提起一隻兔子遞給阿蘭姑娘。
她再不拿,連兔子都沒了。
姑娘這才跺腳拎着兔子走了。
張嬸子歎了一口氣,想和阮文耀點兩句。
這邊阮文耀撿起張嬸子掉在地上的繡樣瞧着。
看他那副懵懂的樣子張嬸子算是瞧出來了,這阮家小子怕是還沒開竅。
幾個繡花樣子,能比女娃兒好看嗎?
這阿蘭姑娘也算得村裡一枝花,這阮家小子硬是沒多看她一眼,多好一個黃花大閨女在他眼裡硬是不如一隻兔子。
“你還對這個感興趣嗎?”張嬸子說着,多少有些怒其不争。
阮文耀還真感興趣的模樣,好奇翻看着問着:“這是繡在衣服上的嗎?”
“是呢,莫不是你想繡什麼?”張嬸子說着,又忍不住逗他,“趕緊找個媳婦兒給你繡。”
阮文耀低頭傻笑,“那太麻煩了。”他意思不想給阿軟添麻煩。
張嬸子哪裡知道他的心思,看了一眼他挑出的繡樣說道:“也不麻煩,多加幾針的事兒。”
村裡人家哪裡會繡多複雜,不過是為了做個記号,花樣都粗糙得很。
阮文耀立即信了,開心地說:“真的嗎?那這個能借我嗎?”
張嬸子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還是借給了他。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又有村裡人來換東西。
一個婦人帶着女兒,提着一小籃青菜過來。
婦人問道:“阮家小哥,你看這青菜能換點什麼嗎?地裡剛種出來的。”
“你家這麼快就種出來了,這天景瞧着是要轉好了。”張嬸子接着話,從中斡旋說,“不過阮家就兩個幹活的男人,不喜歡吃素菜呀。”
“換!”阮文耀已經拎了一隻兔子給她們,他們爺倆不喜歡吃素菜,可他媳婦兒喜歡吃。
上次放在鳥蛋裡一點野菜都被阿軟挑出來炒着吃了,想來喜歡吃青菜。
那婦人瞧着阮文耀對她們這般大方立即露出喜色,她偷偷和女兒打了個眼色。
阮文耀這邊正彎腰收青菜時,一條粉色繡着花的方帕落他腳邊。
“嗯?”阮文耀看到了,卻沒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