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白天已經開始縮短了，同樣的時間點，盛夏時天還大亮，現在太陽早就回家了，帳挂在天上，更添一重昏暗。

這裡除了廢墟就隻剩兩人，沒有幸存者也沒有咒靈。

剛下完一場雨，空氣似乎都涼透了。

五條悟擡腳踢了一塊石頭，石頭咕噜咕噜地滾開，撞在半截牆壁上停下。

他無所謂的揮揮手，拖長音調：“算是知道吧，不過他已經放棄了，不需要太擔心的，傑。”

夏油傑一直沒有放松過對半銜的警惕，五條悟是知道的，他信任半銜但不代表可以替别人信任。

“放棄了？為什麼，那是理想吧。”夏油傑直起身來，一個有能力的人的危險性，是可以從精神狀态判斷的。他必須要确保高專的安全，這裡是他獨行十六年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同類的地方，不僅有他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是一個意義深重的地方。

五條悟攤手，無奈道：“因為他現在是不可能完成的，天時地利人和他一樣都不占，更何況還有我盯着他。”

就和他沒由來的對半銜的關注一樣，那種隻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隻要自己不移開視線，那半銜就不會搞出大動作的自信也是刻在他骨子裡。

“所以是不能完成而不是不想完成是嗎？”夏油傑歎氣，“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具體内容，是需要保密或者瞞着我嗎？悟，你變了，我以為我們一直有話說。”

察覺到夏油傑在玩一種很新的梗，五條悟瞪圓了眼睛，“怎麼會呢，傑，我們可是摯友！”随後他雙手插兜，溜溜哒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他想把全世界的人都變成咒術師。雖然成功過一次吧，說起來還蠻厲害的——雖然代價有點沉重就是了。等下，他好像确實沒有答應過我不搞事了，傑！我們快點回去吧！”

夏油傑倒吸一口涼氣，他的摯友是不屑于說謊的，那這些就是真實可信的事實。

“把全世界的人都變成咒術師？”夏油傑面色嚴峻，完全沒有五條悟的輕松，“他是什麼少年熱血漫心懷大義的boss嗎？而且這怎麼可能，普通人這麼多，全世界有幾十億，這是什麼概念！”不可否認他有點激動了，這是目前還根正苗，藍，的夏油傑對無法接受的匪夷所思的事實的反駁。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五條悟攤手，無賴道：“要不我們回去問問？現在回去的話還能趕上晚飯！啊——我想吃毛豆奶油喜久福了，上次隻買了兩個真是最大的失誤。”

“等一下，悟，”夏油傑冷靜下來，“你說的是他成功過一次是什麼意思，現在還到處都是普通人吧？”

五條悟蹦蹦跳跳湊過來，“字面意思啦。就在平安京那次，我看到在未來，他和未來的我對峙，真是好痛心，還說什麼因為不想見到醜陋的咒靈就這樣做了。”

“是英靈夢吧。”夏油傑點點頭，他回來後在高專的資料室查過很多文獻，有關于安倍晴明的也有關于魔術師的，英靈的更是不少。高專的材料不全，五條悟還讓五條家送來過一些，他看的七七八八，已經不是當初的萌新了，對于‘召喚到現代英靈後得知未來的事’也有一定的了解。

雖然還是對‘不想見到醜陋的咒靈’和半銜的理想有什麼關系有一定的疑惑，但重點不在這裡，“這不是很危險嗎？和明牌反派也沒有區别了吧。”未來做到了那四舍五入現在都是在準備中。

“那你見過他做過什麼對高專不利的事嗎？沒有吧。”五條悟托着下巴，噗嗤笑出來，“别到最後變成俄狄浦斯預言，更何況不是還有我們嗎？他走錯路了我會把他拉回來的，傑，你會一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