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電影院,或者說披着電影院皮的不正規會所。
半銜看一切東西都很新奇,但并沒有表現出來,也許是周圍沒有了他熟悉的東西,他開始盡可能地隐藏起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跟着身體的本能去做,還沒幾步,他已經落在了衆人之後,一路上不斷打量着環境和三人的動作,并保持着微妙的距離。
這是一個能夠掌握所有人位置的做法,他甚至通過觀察環境,就模拟出了數種戰鬥過程。
從樓梯走到二樓,一個個私人包間緊閉着門,從外觀看幾乎沒有任何區别,但半銜能夠清晰地分辨出門後東西的強弱。
五條悟不讓他動手,于是他就真的不動手。
形如巨蛇的咒靈撞壞玻璃門沖進走廊,把禅院真希怼到牆壁上時,半銜袖手旁觀,還有心情感歎,這就是咒靈啊,長得好醜,感覺多看一眼都對不起自己的眼睛,等會兒出去後多看幾眼五條悟吧,那是他目前看到的最好看的人。
狗卷棘拿着喇叭喊道:“擠壓吧!”控制咒靈時,半銜被地上散落的書頁吸引,它們像是被人為撕破,一頁半頁的攤在地上,有些髒污,但不影響閱讀。
三個人被突然漲大的咒靈吃進肚子裡時,半銜在閱讀主頁上的文字,是手寫的,字體娟秀可愛,寫着滿滿的少女心事。
從落地的學校,再到這一路上,和他激活語言插件時一樣,文字模塊也被他慢慢補足了,雖然書寫不太可能,但辨認閱讀一些簡單的文章不成問題。
他蹲在地上,一頁一頁翻看,終于把紙頁上的内容,與進入帳之前和五條悟搭話的那個黑西裝說過的話對上了。
他身高腿長,即使是蹲着也是很大一隻。
黑西裝面色焦急,但還是對五條悟很恭敬,“那裡面還有一些權貴的孩子,如果可以,請您去救他們。”
五條悟擺擺手:“沒有必要,裡面已經沒有活人了,他們幾個就可以解決咒靈。”
半銜站起身來,走到咒靈出現的包間,期間很小心的不讓自己碰到劇烈翻滾的咒靈。
包間裡果然是他預想過的場景,一個屬于女孩子的身體蜷縮在屋子中間,破壞的非常嚴重,她手裡拿着剩下的日記本,看肢體的動作是想保護日記不被搶走。
但她失敗了。
就連她自己也隻剩下一隻手和半個軀幹。
角落擠着幾坨肉塊,已經被咒靈複仇般破壞的稀碎,不分你我。
半銜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禁有些膩味,這種加害者變受害者,受害者變加害者的戲碼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按理說到現在隻有不到三個小時的記憶的半銜不應該有這種感覺,但就像他會下意識的殿後,觀察環境和調查事件的前因後果一樣,這也是下意識的反應。
他猜測這些行為都和他之前的工作有關,畢竟他是來休假的,工作後的休息才叫休假,沒有工作那就不是休假了,算無業遊民的日常。
但不關他的事,首先這不是他的工作,如他所說,他是來休假的。其次五條悟不讓他動手,他也不想動手,在他看來,這是這個姑娘為自己的複仇,沒什麼可指責的。
外面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三人狼狽的從咒靈肚子裡鑽了出來,咒靈被祓除,巨大的身軀漸漸消失,最後的慘叫充滿了不甘。
當然不甘了,半銜想。
但同樣的,他并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而是把手裡的日記頁放到了女屍的手上,還很貼心的把散裝書頁夾到日記本裡。
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