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拿眼往敖曠身後瞧了瞧,随即沖敖曠丢下一句“敖曠咱們走着瞧。”然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敖曠瞥他一眼,回過頭來看向景蓁:“沒事吧?”
“沒事。”景蓁搖搖頭,随即朝敖曠一揖到底,躬身拜下,感激之言不盡。
這般倒叫敖曠有些手足無措,不過末了還是說可能就算他沒有出面,剛剛蕭鳳山那匕首,最後也未必會捅下去。
“或許吧。”景蓁無所謂道,她不會去賭那個“可能”、“未必”,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反正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說話間,景承買完糕點尋來,感覺出有些不對,遂問發生了何事,景蓁便将事情說于自家哥哥。
景承聽罷玉面登時面沉似水,朝蕭鳳山離開的方向望去,幽潭似的雙眼,蕭鳳山那個瘋子,自己一定不會叫他好過,随轉頭朝敖曠躬身作揖,拜謝救妹之恩。
景蓁轉臉就好,當得知敖曠也是要去廣進樓,為逸王趙安站場,于是乎,三人便結伴而行。
路上,景蓁打開哥哥買了的糕點,從中拈了塊獅蠻栗糕,一嘗贊不絕口,随捧到敖曠面前,道:“我哥哥廢了好大的功夫,從定香齋買到的,我最喜歡其中的獅蠻栗糕,來,敖太尉也嘗嘗。”
敖曠看看面前的糕點,再望向景蓁,少女聲如冬泉,眉目如畫,宛若九冬暖陽,敖曠一時楞在那裡。
旁邊,景承......讓皇城司使吃糕點?景承眼角緊了緊:“敖太尉若是不喜,可以不必勉強......”
景承話未說完,就見敖曠伸手捏起一塊獅蠻栗糕,張口咬了下去。
景蓁挑眉追問:“味道如何?”
“好。”敖曠那張素日裡冷着的臉,竟是浮起些許笑意。
景承大為驚奇,實在是很難想象,皇城司使,敖曠,索命閻羅一般的人物,抱着甜軟的糕點吃,還說味道好。
敖曠:“我小時候最愛吃這些甜糕,後來……便再沒有吃過……”
這話雖是笑着說的,可景蓁聽着卻沒由來感覺有些心酸,随道:“既然敖太尉喜歡,那~都給敖太尉。”
說着,将所有糕點一股腦,全塞進敖曠懷裡,旁邊景承眼睛睜了睜,不過這次沒有再開口。
敖曠緊緊手臂,将糕點摟了摟,豁然一笑:“多謝。”
而後,三人來到廣進樓,正好趕上時候。
鑼鼓喧天,來了好些人,最當間,逸王趙安簪花戴幞頭,紅袍挂彩,整個跟一個會走的吉祥寶樹似的,看到景蓁三個,越發眉開眼笑,直道三人可來了。
趙安一把将門頭上的紅綢扯下來,露出“廣進樓”三個大字,景蓁笑着拱手:“恭喜恭喜,開業大吉,财源廣進!”
其餘人也紛紛上來恭賀:“生意昌隆,八方來客~”
“門店呈盈,千般稱意~”
“門庭若市,财源滾滾~”
“吉祥如意,招财進寶~”
“生意興隆,日進鬥金~”
“四季恒興,開業大吉~”
……
逸王趙安樂得,臉都快笑爛了。
景蓁一衆人邁入廣進樓内,隻見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五座三層樓宇相向,樓于樓之間,又有飛橋連同。
其間,又有花木亭榭,樓内,錦簾绡幕,挂以名家書畫裝妝點,并一應動使皆為上品。
景蓁、景承、敖曠、逸王趙安來到中樓三層的一個雅間。
先是呈上香枨、陳公梨、荻蔗、金桔、林檎、沈香藕、義塘甜瓜、玉石榴等八樣果床高饤。
又有柿膏兒、皂兒膏、橘紅膏、櫻桃煎、澤州饧、韻姜糖、花花糖、澄沙團子、榛子、巴覽子、人面子、旋炒栗子、林檎幹、枝頭幹、玉屑糕、甘露餅、桃穰酥等果子。
另官桂花兒、腦子花兒、甘草花兒、橄榄花兒,砌香櫻桃、砌香萱草拂兒、香藥木瓜、香藥藤花,雞瓜齑、金山鹹豉、雲夢兒,諸般香藥、砌香鹹酸、脯臘等供景蓁幾人閑坐受用。
此時,陸濟忙完其他事趕來,逸王府的長史笑呵呵将其迎入内,接着陸濟就見到景蓁、景承、逸王趙安,以及敖曠。
私見罷,幾人閑話間就說起之前遇見蕭鳳山之事,陸濟、趙安這才曉得還有這樣的事。
“景蓁你有沒有受傷?”陸濟登時說口而出,盯着景蓁打量。
景蓁言說無事,陸濟方才面色稍霁。
“蕭鳳山這個不男不女的狗東西,八王羔子,居然敢如此對小景,我扒了他的皮!”趙安則跟個炮仗一般,當即就要帶人打上門去。
陸濟、景承他們好容易将人攔住,幾人好言相勸,陸濟隻言事情他記下了,方才暫且按下此事。
複又叙起閑言,不多會兒,幾人又開懷起來,期間,景承同逸王趙安一起心上品評室内畫作。
而陸濟錯眼瞧見旁邊台案上放着一大包糕點,看樣子就知不是樓裡的,于是随口便問了一句“哪兒來的?”
“定香齋的糕點。”回答他的是敖曠,敖曠對上陸濟視線,接着道:“景小娘子送我的。”
“這樣啊。”陸濟玉面自若,四平八穩,連語調都沒有多大起伏,然後轉頭繼續同景蓁說話。
經過先前蕭鳳山之事,敖曠和景蓁兩人明顯熟絡,敖曠更是一改往日冷血殘酷,尋到機會,便見縫插針,每每有話同景蓁講,景蓁又是個話匣子,兩人聊得便有幾分火熱。
陸濟将這些看在眼裡,不動神色尋了個理由出來雅間,喚來執安附耳吩咐幾句,執安随即領命而去,陸濟複又回到雅間。
少時,行菜呈上正菜,有筍焙鹌子、軟羊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