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絲簽、四鮮羹。
蓮花鴨簽、銀絲肚。
羊頭簽、錦絲頭羹。
鲈魚脍、鴛鴦炸肚。
七寶脍、炒沙魚襯湯。
鳝魚炒鲎、蓮房魚包。
南炒鳝、紅生水晶脍。
柰香盒蟹、陳羹決明。
八糙鹌子、五味炙小雞。
五味杏酪羊,蔥潑兔。
生絲江瑤、大官粉……
衆人剛用幾口,就有皇城司的人火燒眉毛般尋來,湊在敖曠耳邊耳語幾句,景蓁恍惚聽見“白蓮社”、“城西結社”什麼的。
敖曠面色一變,當即告辭随屬下而去,不過走的時候,也沒忘記将那一大包糕點帶走。
或許是湊巧,接着又有景府的管家陳家興,領着開封府尹瑞王趙源府上的長史來尋景承,說是瑞王的兩個月大的小兒子,近來總是大哭不止,太醫也看不出什麼,怕是撞克了,來請景承務必給看看。
還有什麼說的,景承當即應承,又扭頭看向自己妹妹,景蓁笑着挑挑眉:“怎麼,哥哥還不放心我?隻管去便是。”
也是,景承一笑,随轉身同瑞王府長史而去。
“來來來,他們忙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逸王趙安招呼着景蓁、陸濟繼續用膳。
不想,沒一會兒,逸王的長史又“噌噌”跑來,言說魏國公霍應過來了,現在東樓。
這魏國公霍應乃是逸王趙安的親娘舅,于是乎,逸王趙安也離開了。
然後,就隻剩下景蓁、陸濟,兩人照常吃用,桌上菜色琳琅,景蓁舉筷夾菜,行動間便顯出瑩白皓腕,隻上前一圈紅痕刺眼不已。
陸濟那仿若蘊着晨露的眸子一斂,跟着道:“等回去,我叫人給你送些跌打藥。”
景蓁先是一愣,順着視線,就看到自己手腕的痕迹,一笑:“好。”
陸濟給的藥一向都是上好的,如此正好省得自己再去尋,如此想着景蓁又咧出個笑臉:“陸濟~能不能順帶再給些金瘡藥?”
陸濟聞言側目望來,随即輕笑出聲,仿若朗月入懷:“好。”
說話間,逸王趙安命人送來一壇子光祿酒,這光祿酒乃光祿寺所産,專供皇室、國宴用酒,以黃綢封蓋,故又稱黃封酒,平常哪裡摸得着?
景蓁第一回見,心中直道逸王這人能處,酒博士揭開酒封,為景蓁、陸濟各斟上一盞,随即便退了出去。
空氣中立時彌漫起一股濃郁酒香,景蓁被勾得饞蟲大起,端起面前的酒盞先是小嘗一口,緊接着仰頭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兒:“果然是好酒!”
陸濟去端自己面前的酒盞,口中不由道:“景蓁好酒量,這般豪爽。”
景蓁聞言咧着嘴,擺擺手,一副全世界都知道我很低調的模樣:“诶?哪裡哪裡~”
然而,下一刻,“嘭”得一聲,一頭就栽了下去。
陸濟都懵了……趕緊上前來看:“景蓁?景蓁……”
景蓁沒有一點反應。
陸濟:“……景蓁你該不是醉了吧?”
推着少女,輕喚:“景蓁,景蓁,景蓁~醒醒,我送你回家。”
景蓁忽悠睜開雙睛,撲棱一下坐了起來:“回家?好,回家~”
說着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卻是不妨被桌腿絆了一下,身子不聽使喚就要摔倒。
陸濟一把将人拉住,手上稍稍用力,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景蓁就跌進一個溫暖結實胸膛。
“小心。”陸濟溫語輕言,手上卻并沒有去扶景蓁起來的動作,垂眸望去試探問:“景蓁你醉了?”
景蓁頓時就不樂意,從陸濟懷中爬起來,梗着脖子嚷道:“沒醉,我沒醉,我還能喝~”
仿佛要證明自己一般,說着一邊抓起酒盞,一邊就要向酒壇撲。
現在可以确定景蓁是醉酒無疑了。
陸濟伸手去攔:“酒喝完了,已經沒有了……”
“那行吧~”景蓁這才作罷,忽而看向陸濟,粉面調笑:“哎呀,這是哪家的俊俏郎君啊?”
那語氣頗有幾分登徒子的味道。
陸濟……聲音清越,似乎帶着幾分誘哄:“哦?不認識?你仔細瞧瞧。”
景蓁跨前一步,欺身一點點貼近,少女桃花玉面燦若春華,盈盈水眸橫波潋滟,直叫人移不開眼。
陸濟:“景蓁,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