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看清什麼,就被一道勁瘦的身影給遮了個大概。
“你們幾個還不快點!”鴻襄有些不悅地提高調門,又喊了一聲。
他并不是在催侍衛,而是有些惱公主。
本來就不想她看,還非要抻着脖子看,若是自己妹妹,早捉她離開此地,罰去抄祖訓了。
另一邊,沒得看了,蘅芮倒也不執着,又将目光轉回鴻襄身上。
她本就對侍衛們沒什麼興趣,隻不過那仨令她又想起,自己在鬥武場裡第一次見鴻襄時,他打着赤縛比武的模樣。
唉!真别提了,人好看,打的也好看!
若是……若是自己能再看一次就好了。
思及此,蘅芮立刻回頭召喚過輕靈,在她耳邊輕聲交待了幾句。
校場中,三個侍衛已不見身影,鴻襄正準備再開始帶大家習武,就見公主身邊那個大宮女朝自己走了過來。
“何事?”
輕靈微一屈膝:“公主叫你過去一趟,她有事要交待。”
“是。”應過一聲,鴻襄轉身朝觀武席那邊大步走去。
來到近前,他彎身一揖:“公主殿下,召鴻某過來,何事?”
蘅芮仰頭看他,白嫩的團臉上,眸光清澈潋滟。
“鴻襄,你看九月的天這麼熱,你身上這件練功服,早已被汗給浸透,不妨……就脫了上衣再練?”
鴻襄先是一怔,随即臉色一黑:“屬下不熱,這樣剛好。”
說罷,也不顧公主會怪罪,轉身就又氣哼哼地回去了。
蘅芮不解,她視線落在鴻襄緊繃的背影上,不禁挑起眉。
“他怎麼了?是在害羞嗎?不脫就不脫呗,還生什麼氣啊?我又不是非要看,真小氣!”
輕靈搖頭:“回公主,奴婢也看不懂。但這位虞太子,好像總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呢?”
蘅芮點點頭,表示很贊同。
總之,這個叫鴻襄的,氣性可真大!
等等!
難道說……還是氣血不通?
太醫好像講過,氣血不通的人,一般氣性都大。
不然……再賞他些藥材?
上次那些,若沒被他拿去賣掉換銀子的話,那到現在,這麼久,也該全用完了吧?
嘿!哈!
蘅芮正思考着,不遠處,侍衛們練武的聲音又起,她就收回心神,又看了過去。
看着看着,蘅芮就别開了眼。
為何侍衛們明明都孔武有力,卻怎麼打都動作不好看,還不齊,總出錯,簡直與教他們那人差遠了!
所以,練武就這般難?
蘅芮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曾與母後身邊一位功夫了得的嫲嫲學過些皮毛,是後來嫌太累才不學。
但當時除了累,她身手動作什麼的,都很漂亮,練起來也并沒覺有多難,不然……
蘅芮眼珠轉了轉。
不然她也去跟鴻襄學學看?
哎,好主意!
下個月母後生辰,以往自己年年都跳舞,好沒意思,今年,就不如學一套功夫,然後在壽宴上打給母後看?
想到做到,蘅芮蹭地從觀武席站起,一溜煙就跑去了鴻襄身邊。
鴻襄乃習武之人,對周圍氣流湧動極為敏感,當身後忽然有人奔來,他下意識就回過身,長臂一攬,先将人擒住,再一翻轉,令其背抵在自己胸,之後一手箍住其腰,一手掐住其脖,叫來人再動彈不得。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不過眨眼。
可下一刻,他就聽,身前“啊”地響起一道嬌斥。
“你幹什麼呀!鴻襄,你是要謀害本公主嗎?咳咳……快放開我!”
掌控中的這副嬌嬌軟軟的身子,與意識裡男子的硬朗完全不同,連那對敲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拳頭,都好似兩團綿軟的棉花,除了能感受出其有多憤怒,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威脅,還敲得人直癢癢。
怔愣一刻,鴻襄似一下反應過來,他倏地松手。
待放開整個人被自己箍進懷裡的餘容公主,他又蹭地往後退開一大步。
蘅芮彎下腰,還是咳個不停。
剛剛大概被鴻襄手臂給勒得太緊,她這會兒脖子上都泛出了一圈紅印。
旁邊一衆侍衛也幾乎瞬間全圍了過來,還臉上都一副橫眉立目的模樣。
别看最近大家都喚鴻襄什麼教頭,但隻要對公主不利,他們就立馬當他是敵人。
“對不住了!在下沒想到公主會突然跑過來,請公主降罪。”
雖是無意,但到底還傷了人,鴻襄當然要道歉,他邊說,邊彎下身,一抱拳。
蘅芮真的很生氣,她哪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過呢……也确實是自己跑過去的太突然。
所以,降罪倒不至于,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