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就是對人太好了，要我說幹什麼要救那兩個人啊，你是不知道，我過去給他們安排房間，孫田也就算了，林楚楚……”

像是氣憤極了，萱衣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怒氣壓回去，可是根本壓不了一點，話中的火氣連杵在一旁的應如雪都感受到了。

“林楚楚她還敢挑三揀四，一會說這個顔色過于素雅，是不是夫人您不喜歡她，一會又說香氣太濃了，她聞不了濃烈的氣味，一會嫌這不好嫌那不好，真當這裡是她家一般。”

秦音聞言輕笑，“行了，她自幼養尊處優，金貴些倒也正常。”

“什麼呀，”萱衣癟嘴不服氣嘀咕，“我看她就是故意針對夫人，真是個白眼狼。”

“這些話在我這說過就罷了，外面……”秦音加重了語氣，已然帶了警告之色。

“夫人，這些奴都知道。”

萱衣隻好嘟嘟囔囔咽下話，轉頭一看，看到站立在一旁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應如雪，眼神微微淩厲，對她喚了句。

“你跟我出來。

應如雪一看她看過了頓覺不妙，立刻挺直身闆，力求站姿不出錯，沒想到還是被萱衣逮了出來，心下歎氣，不知道萱衣又要跟她嘀咕什麼規矩。

從地位上講，她們身份應當差不多，但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面對自己這個從天而降的貼身侍女，萱衣要教教她規矩，應如雪也沒什麼太大的意見。

沒見‘主子’都沒發話嗎。

在秦音的默認下，應如雪乖乖跟着萱衣出去，打定主意主打一個态度端正，至于做什麼怎麼做，應付應付得了，自己又不是真的是秦音的貼身侍女，那麼認真做什麼。

萱衣把她帶到一個角落無人地，左右看了看确定無人才闆起個臉對着應如雪訓斥道。

“紫衣，夫人心軟不限制你也罷，但水鏡閣自有規矩，你不能仗着夫人喜歡就肆意妄為，你可知錯？”

不得不說萱衣那張有點肉肉的小臉一本正經的訓人在應如雪看來是一點威脅力沒有，看久了還覺得有幾分可愛，當下随意應道。

“嗯嗯，是。”

萱衣眼睛一瞪，就知道她沒聽進去，雙手叉腰，氣呼呼地朝她訓斥。

“是什麼？知道錯沒有？”

錯？什麼錯？

應如雪誠實搖頭，“不知道。”

萱衣眼睛瞪得更大了，讓她想起前世養的小貓，頓覺可愛，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

“我知道錯了，我的好姐姐，你就饒了我吧。”

這般胡亂地應了一通，在萱衣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溜煙閃了，隻留萱衣站在原地叨咕什麼“沒大沒小”“不守規矩”之類的話，臉卻悄悄上了熱度，忍不住又是一頓氣惱。

應如雪早就跑到不知哪裡去了，再回神已經站在鳳遊房門口。

自己怎麼下意識走這裡來了？

她皺眉，轉身就要離開。

鳳遊雖然知道自己和秦音秘密合作，僞裝成她侍女的事，但卻沒有以這個面容見過鳳遊。

一是因為跟在秦音身邊，之前認識的人越少接觸越好，免得被旁人看出不對，甚至為此，秦音已經把師姐送出玄霧宗，本來鳳遊也該一起離開，他不肯，便也作罷。

二來她為了讓旁人看不出原先面貌可是下了一番功夫，雖然不算醜，小雀斑甚至還有點可愛，但就是不知道為何，不想讓鳳遊看到她現在這幅樣貌。

剛轉身卻是來不及，身後傳來一聲開門聲，伴随男子清冷又矜貴的聲線。

“站住。”

【這人好生熟悉】

鳳遊盯着身前熟悉的背影分辨片刻。

【師姐？既來了為何不進來？】

“轉過身來。”

雖然是命令，但聲音已然不像剛剛那樣沒有溫度，夾雜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很輕，很淡。

應如雪無奈，環顧四周，右邊角落有個灑掃的小厮，左邊花草前有澆水的婢女。哪怕知道鳳遊可能認出自己了，也不好在衆人面前與他相認，隻好轉過身來，規規矩矩地俯身行禮。

“鳳遊公子安。”

又是被鳳遊目光仔細打量了一遍，應如雪心裡忐忑不安，生怕在此刻喊自己一聲‘師姐’，那可就難辦了。

“你……是秦姑娘身邊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