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顧及爹爹的身份,不敢看得明目張膽,小孩子就沒那麼多忌諱了,往往娘親一上街,這群就能從上街起跟着娘親直到她回家,那時候連街口那個兇巴巴的屠夫砍肉時也會多給娘親砍二兩,惹得爹爹老是吃醋。”
聽秦音說她母親極美,應如雪倒是沒有什麼詫異的感覺。
畢竟秦音本身就生的美,從遺傳上來講,父母親必有一方是美的,再不然就是基因突變,秦音沒說她父親如何,想來大概是繼承了母親的美貌。
相比之下萱衣就顯得有些吃驚,撐着下巴好奇地問秦音。
“夫人的娘親這般貌美,夫人的爹爹還讓她上街嗎?”
這是什麼問題?
聽得應如雪都忍不住皺眉詫異地看向萱衣,秦音也是有些錯愕地看她,大概從來沒想過有這個問題。
見兩人都看她,萱衣慌了神,不知道是哪裡說錯了,連忙擺手解釋。
“不是嗎?我家那邊有不少美貌的小娘子,成婚之後丈夫就不讓她出來了,我娘說是因為丈夫愛極了妻子,所以不想讓她的容貌被其他人看見。”
聽完萱衣解釋,她皺着的眉心沒有松開,反而眉梢向高高挑起,不經意間和秦音帶着好笑意味的眼神對上,一時間兩人一道笑了起來。
笑容中互相有幾分了然和嘲意。
看萱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應如雪故意問她。
“那些小娘子的丈夫家裡是不是就那女子一人?房中屋内沒有其他女人?在外也無紅顔知己?”
紅顔知己都算說的好聽的,她更想問的是有沒有尋花問柳。
萱衣聽她這麼一問,毫不猶豫反駁道。
“當然可能了,那些個男子不把那些花街裡的人帶回家來便算是極好了,更何況隻有那女子一人,這如何能使得。”
“怎麼就使不得了?”應如雪不服氣問她。
萱衣嘟起小嘴,兩眼望着車頂,似乎在想如何回答她的疑問,想了半天,兩隻短短的眉毛皺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喃喃道。
“就算那男子同意,家中長輩也不可能同意啊。”
她還沒來得及反駁,秦音聞言輕笑,淡淡說了句。
“我爹爹就是隻有娘秦一個女子,他們二人成婚多年後十年才有了我。”
萱衣一臉驚訝,“那夫人爹爹的家人……”
“他們自是不同意,不過爹爹向來也不聽他們的話,見祖父他們反對的厲害,便自行搬了出去。”
萱衣張了張嘴,像是想反駁卻最終沒有說話,目露迷茫,小聲嘀咕了句。
“那不一樣,修士和人間的規矩又不一樣,人間女子隻能靠着丈夫活,女修士被丈夫惹生氣了可以大打一架,人間女子又打不赢。”
這倒是确确實實存在的一種現象,修仙界在不亂搞男女關系這一塊的風氣比凡人界要好很多,仔細想想難免就有萱衣說的這個原因。
還沒想好怎麼跟萱衣說,秦音帶着笑意開口。
“你忘了?我娘親她就是凡人啊。”
啊,對,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這下萱衣無話可說,稚嫩的臉上顯示出幾分茫然不解。
秦音隻是輕笑着看着這個小丫頭,這個道理她自己還是悟了兩世才明白,何況萱衣。
難道隻是因為女子孱弱便應該事事順從男子,做他身上一個漂亮,象征榮耀或者是顯示忠情的挂件麼?
更别提那些以占用控制為名的愛了,她目光暗了暗,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翻湧的情緒,沒有繼續與萱衣講這個話題,而是繼續說着自己父母親的往事。
“爹爹不願拘束了娘親,是以外人如何勸誡他也隻作耳旁風,可或許真是娘親美貌太盛,爹爹又不知遮掩風頭……”
說到這裡,秦音緊抿着唇,又堅定地推翻了這種說法。
“不,便是爹爹遮掩也沒用,歹人起歹意,從來不在乎她是在街上還是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