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那年,爹爹跌落懸崖的消息傳來時,娘親強忍着悲痛操辦了父親一切喪葬事宜。”
“我們都以為沒有比這更壞的消息了,誰知爹爹的棺椁剛剛入土,當天晚上家裡便遭遇了不測。”
秦音微微掩目,深吸了幾口氣,像是平複心情,眼中晦暗不明。?
“全家人都被殺了,母親自溢在床前,那天除了那時被兒時玩伴喚出去的我,府内無一幸存。”
萱衣驚駭地捂住了口,眼中帶了幾點淚花。
應如雪因為看過小說,對這段劇情早有預料倒是沒太過驚訝,但還是免不了心情沉下來。
光聽秦音說便難受得不行,更别提當時親身經曆這一切的秦音了。
目光動了動,更何況秦音母親的死還另有隐情,秦音不過是把其中稍微不那麼殘酷的部分真相講給她們聽。
那些真正冷酷殘暴的,埋在廢墟之下腐爛惡臭的真相才最是傷人。
“太可恨了,那些壞人呢,找到了嗎?就該把他們扔到宗内的煉獄池,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萱衣憤憤而言,圓乎乎的小臉蛋此刻因為憤怒紅成一片,大罵那些壞人。
就在此時,馬車外忽然傳來金戈聲,讓她一下瞪大眼。
她和秦音對視一眼,明白計劃開始了。
外面金戈聲不斷,萱衣原本紅潤的小臉此刻已是蒼白,沒有多少血色,不過神情還算鎮定,死死地抓着桌子不放,她都懷疑等下進來人,萱衣是不是要拿這個桌子去砸。
外面的喧嚣聲還在,秦音站起半身要出去,看她起身,應如雪也跟着起身。
如果沒有錯外面便是興巢宗的人,她們此行隻帶了幾個玄霧宗内門弟子,對上早有防備的興巢宗定是人手不夠看,這也是她和秦音早就預料到的場面。
秦音要出去,萱衣卻是不肯,一個縱身擋在秦音面前,目光堅毅。
“夫人,外面危險,便是出去也該是我和紫衣出去,您怎麼能去,我就是拼了這身命也會護着夫人。”
說着萱衣臉上露出些許委屈神色,狠狠地瞪了一眼應如雪,小聲埋怨道。
“你也是,夫人要出去也不攔着,還跟着一起胡鬧……”
應如雪摸摸鼻子,有些心虛地都躲開萱衣指責的視線,心想她可不止要秦音出去,還要她去‘送死’呢,不知道萱衣知道會不會掐死自己,默默移開眼去看秦音,等秦音去說服她這個有些頑固的小丫頭。
秦音沉了眼,語氣是常人沒聽過的嚴厲,看着擋在前面的萱衣,冷聲道。
“讓開。”
萱衣搖頭不肯讓,二人僵持了一下,最後還是秦音慢慢軟下眼,移開視線說了句。
“他們的目标是我,你們去有什麼用,不過去送死罷了。”
看秦音有所預料的樣子,萱衣表情不再那麼堅定,神情糅雜一些慌亂,疑惑地喃喃道。
“怎麼會?那是些什麼人?”
應如雪看時機差不多,假裝擔憂的向秦音搭話,“夫人覺得是興巢宗的人?”
秦音不語,沉默了一會,隻道了句,“是與不是,下去就知道了。”
話說完,秦音一把拉開萱衣,一個金丹修士,萱衣自然抵抗不了她的力量,剛剛停留也不過給萱衣幾分面子,順便讓萱衣得知一些消息才有利于他們計劃進行。
秦音下了馬車,應如雪還沒跳下去就聽到秦音铿锵有力的聲音響起,頃刻間那些打鬥聲都掩蓋在這句話中。
“我是玄霧宗少夫人秦音,諸位不過是沖我來,何必為難無辜之人。”
她跳下馬車,又聽見秦音補了句。
“你們若是不把他們放走,我便自刎于此,興巢宗的各位也不想如此吧。”
此話一出,那些蒙着臉的黑衣人這才退了下去,左顧右盼間,從中走出一個瘦長精幹的漢子,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隻留一雙閃着精光的眼眸在外。
他警惕地盯着秦音,仔細上下打量,甚至應如雪也感覺自己被他掃視了一遍,最後這人才像是确定了什麼,悶聲向秦音說道。
“什麼興巢宗,少夫人莫不是被吓傻了?”
見他不承認,秦音不過輕笑一聲,淡笑道:“你們不過是想拿我做威脅,與玄霧宗談談鎮泉莊那塊聚靈寶地的歸屬,遲早都是要與我宗聯系,如今做盜賊打扮倒不是修士所為,你說呢?”
大約那領頭人也覺得秦音說的有理,反正遲早都要告訴玄霧宗他們少夫人在自己手上,現在這般僞裝确實沒什麼意思,于是摘下面罩,向秦音抱了一拳,聲音也不像剛剛悶悶的,剛剛應該是故意壓低了聲,此刻才像是徹底放開了,聲音洪亮,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