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安樂?”
雲宛月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将暗器收回,看到來人後繼續半躺着:“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做噩夢了?”
安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飛身上來:“沒有,晚上醒來沒看到殿下,有些不放心。殿下不也還沒睡嗎?怎麼在屋頂上深夜飲酒呀?”
雲宛月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擔心我作甚。”打趣她:“晚上莫名其妙醒了?這可不像你的睡眠狀态啊。”
安樂悄悄把那些酒收走:“聽到了外面有些動靜,還以為有刺客。”雲宛月任由她收着東西:“結果呢?”
“結果呀,是情報處的飛鴿傳信。”安樂邊說邊把信件給她,雲宛月挑了挑眉,接過信件。
:二公主莫名接近緒殿下,示好無果氣急敗壞。緒殿下一改往日虛以委蛇作派,暗中對其它勢力下手。
雲宛月對此了然于胸,翻身下了屋頂将紙條扔進燈裡,看到安樂盯着自己看:“不用擔心,小事一樁。”寫了張繼續觀察的紙條綁在信鴿腿上,讓其帶回。
雲宛月似是想起了什麼,與安樂直言道:“安樂,我準備參與三年後的蓬萊大選。我離開之後,濟弱堂交于你。若遇困難,你和玉翩多多商量。”
安樂知道自家殿下一向志不在皇權,隻求自保舒心。因為先皇後和這些年的遭遇早就厭倦了宮内,一直想去成為修士,眼下有機會了,打心底為她高興。替自家殿下開心之餘也有些難過不能一直陪着自家殿下,眼淚汪汪的看着雲宛月:“恭喜殿下。”
雲宛月遞給她帕子:“好了,哭什麼呀。實在不舍,不如跟你家殿下一起去呀。”
安樂搖了搖頭:“國師府當初便看了,我沒有這個天分。倒是殿下,聽說仙途很危險,殿下當真要去嗎?”
雲宛月做出了決定不會再動搖:“嗯。”看到她手上還有其它東西,安樂注意到雲宛月的目光後将東西遞給了自家殿下:“暗衛調查的宮内緒殿下的情況,不過殿下怎麼突然關注起了緒殿下?”
雲宛月接過那封信,讀完那張紙後看着火焰吞噬殆盡才與她道:“做了一個,噩夢,與他有關。”
安樂打趣道:“做了一個噩夢殿下對緒殿下多關注了幾分,緒殿下那麼喜歡殿下,該高興了。”
雲宛月有些奇怪:“他喜歡我?很明顯嗎?”若不是夢境中自己身死他不惜代價與邪魔合作,她還當真沒有感覺出來。
安樂對自家殿下的遲鈍真是,無話可說:“非常明顯。殿下對緒殿下沒有嗎?”
雲宛月自我詢問了幾次後,答道:“以前,沒有。忙着學習書院課程,成為第一。忙着朝堂争鬥,謀算帝位。忙着行善濟民,成為民心所向。忙着活下去,忙着活的更好,哪有時間想這些呀。”
安樂悄悄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殿下三番兩次在二殿下手裡救下緒殿下,加以關照,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
雲宛月微微蹙眉:“為何一定要有什麼才會那般關照他?我關照他,一是同病相憐,我看到他,好像就看到了以前被欺負的自己,我恰有餘力,關照他,好像就關照了以前沒有被幫助的自己而已。二是同在宮中,其她人或是地點、身份,往往隻會相遇一次,而我和他會經常相遇,我自然也會多關注一點。”
雲宛卿又如何?雖然雲宛卿勢強,但她做的事情太過分了。且不說人本就不應該做些事情,緒之荇是他國皇子,任由雲宛卿做下去給他國發起戰火的理由嗎?那位父皇不懼戰争,百姓可經不起這些。登其位,呵。
雲宛月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施粥和義診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可那些百姓,因為一點粥,一點關心的話語,于她微不足道的行為,就用濡慕的眼神望着她,信她稱帝後會讓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不會再有戰争。
她原本隻是因為在宮中處境艱難,雲宛卿有世家支持。她需謀民心,才大肆行善。可在這個過程中,她亦找回了初心。是她救贖那些百姓,而百姓,也救贖了因執念差點走火入魔的她。
她那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所以她無法看着葉元兩國态度惡化下去。哪怕隻是表面的和諧,也要釘死在那裡,讓百姓們能喘口氣。等到下一任葉國有能力的皇帝登基,到時候想吞并元國也不遲。
當然,也有看到緒之荇有莫名的熟悉感的原因。不過在夢境之前,的确對緒之荇别無想法。畢竟,自己是準備去蓬萊的,之前不知道與他是不是同路人。
而今,亦不知緒之荇是否會再次選擇入魔。若他入魔為非作歹,再見面,别談同路人了,隻怕是會成為你死我活的仇敵。
安樂有些沉默,看來緒殿下打動殿下的路還長着呢:“那以後呢?以前不知道緒殿下會不會去蓬萊成為修士,現在緒殿下似乎也有這個意向。”
“未來瞬息萬變,順其自然吧。”
說罷,困意上湧,眼泛淚花,雲宛月伸展了一下肢體:“走吧,回去睡覺。”
次日,春光明媚。雲宛月早早便來到了藏星樓,開始了一天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