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風拂過他的發絲,更顯得他目光堅毅,巍然如山,“那日我的回答,是替我自己說的。至于值不值得,你該自己去問他。”
“趙姑娘,有些遺憾,我想也不該再有了。”
——
午時的陽光暖洋洋的,和風一起送過來,吹亂我的頭發。
我就這樣坐在窗邊看書。
昏昏欲睡之時,發絲淩亂突然沉寂下來。
溫熱的指尖撫上我的額頭。
我睜開眼睛,就看見謝晚倚在窗邊看我。
他的手指從我的額頭,順着我的鼻梁一路往下。
直到掠過我的鼻尖,才輕輕刮了一下。
“退燒了,就能坐在窗邊吹風?”他的衣衫被風托起,在空中揚起一個弧度。
我半撐着腦袋,仰頭去看他,不以為意道:“怎麼,難不成你又要寫信給我兄長?”
他輕笑一聲,然後把替我把書頁合起,慢條斯理地吐出兩個字:“不用。”
我不置可否地眯起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我的人,自然是我自己教育。”
我喉間溢出一聲輕哼,接着打了個哈欠,故意為難他:“我是你的什麼人,哪裡輪得上你教育?”
“再說了,無媒無聘,我可不認。”
“我的私印都交給你了,這也算不上聘禮?”他沉吟片刻,接着道,“至于旁的,阿滿招婿如何?”
……
我咽了口唾沫,斜睨了他一眼就移開目光,有些結巴,但也隻敢回應他的前半句:“私印早被我弄丢了,當然不算聘禮。”
他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我心虛地低下頭,閉上眼睛佯裝睡覺。
赫連喻時交還于我的那半隻手镯,我當然是找機會收起來了。
如今就擱在我的妝匣裡。
忽然間,帶着暖意的衣衫劃過我的臉頰,酥麻的微癢蔓延到耳後,灼熱的溫度在我身體裡叫嚣。
清新的皂莢氣味也收攏過來,熟悉的烏沉香味比它更甚,霸道強勢地占據我的整個鼻腔。
他從窗子那頭翻了過來。
啪嗒。
支開窗子的叉棍也落了下來。
陽光瞬時被隔絕在窗外,隻剩下暖意留在房間。
我忽然什麼也聽不進了,好像四周是一片虛無的空白。
這裡隻有我和他。
我也不是沒和他共處一室過。
可是今日,我卻心跳得厲害。
他拉過我的手腕。
帶着他的體溫,晶瑩剔透的玉镯又墜在了我的手腕。
“阿滿,當真不考慮我的提議麼?”
他與我十指相扣。
屬于他的氣息将我裹挾,我幾乎不能思考。
我并不是聽不懂他的意思。
他是在告訴我,他不想要争那個位子。
他想與我,長長久久。
這樣的愛戀,是我想要的,是合我心意的。
“阿滿。”他攏過我的肩,吐息打在我的額頭。
看穿我的猶豫,卻不給我任何後退的機會,“事成之後,阿滿也别丢下我。”
我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毫無保留地落進我的耳朵裡。
“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舅舅,至于其他的……”他頓了一下,頭歪過來靠着我的,“我從沒想過以後。”
我的心咯噔一下,手也不知覺地僵硬了。
他感覺到我的緊張,下颌輕輕蹭了蹭我的額頭。
他的手指摩挲按捏着我的指骨,力道輕柔,和他的聲音一樣,“但是阿滿,我想和你有以後,隻想和你有以後。”
“所以,我們都要,好好喝藥,好好活着。”
我竟然委屈地想哭,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我用力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夠。
我側身緊緊抱住了他。
“我怕。”
眼淚全都蹭在他的衣襟上,我的聲音碎的不成樣子,但是我還是要說,“謝停舟,我好怕這一切沒有結果。”
他輕輕拍着我的背,給我安慰。
他與我緊緊貼在一處。
“阿滿,沒有結果,何嘗不是一種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