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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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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晃,密閉又溫暖的空間總是讓人昏昏欲睡。

我反正闆着臉沒同他說話。

他輕輕地把虎皮地毯的邊緣摁平整,随後撥弄起火爐裡的銀絲炭,随口說道:“宗政育臨松口了。”

你看,他總能抓到我感興趣的話題,讓我開口說話。

我偏不讓他如意,裝作沒聽見,隻是捏了捏有些發脹的耳垂。

車簾随着颠簸,不時透進窗外的景色。

火爐裡燒紅的炭尖,也撲閃出幾點火星子。

他坐直了身體,隻聽聲音很是關切:“妹妹心情不好?”

……

“好得很!”我擠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臉,“一想到今日進賬萬兩,我就開心的很。”

他蜷起手指往我旁邊敲了敲,我才發現那裡放置了一隻原木盒子。

我不知所以,但還是打開看了一眼。

容宣城十處房産的地契。

“抵債?”我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兒道。

話一出口,腦門就被彈了一記腦瓜崩。

我摁着額頭,不滿地瞪着他。

“小沒良心。”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最後還是搖搖腦袋,有些無奈地半跪在我面前,“我新搜刮來的财産,自然是要交給你的。”

有幾張地契看上去有些年頭,唯有一張像是新置辦的。

在容宣城城北,附帶數十畝果園。

但在我的印象裡,那處房産不僅還沒修建完好,而且還是宗政家的。

我直截了當地問道:“墒粵城帶來的是什麼消息?”

對于我忽略他的話,另起話題的舉動,他沒太在意,好聲好氣地同我解釋:“墒粵城和容宣城往來通商已有十數年。臨近臘月,來容宣城置辦年貨也是尋常。”他把我的手拖過去,握在掌心,“隻不過今年琅嬅也跟着過來了。”

琅嬅。

确實親密。

但這不是重點。

我按耐住心頭的不滿,淺淡地“嗯”了一聲。

他壓住嘴角的笑,大半個身子朝我這邊傾過來:“那位管事也跟着一同過來的,他手裡有一套賬目,還有這麼多年他們之間往來信件的拓本。”

不同往常的沉香味道,今日他身上多了幾抹清甜的氣味。

在密閉溫暖的車廂裡,尤為明顯。

我舔了舔了嘴唇,眼神落在彼此交握的手上,有些不解:“我昨天怎麼也沒想明白,宗政現在的日子過得逍遙,他為什麼要做選擇?”

手被他握在掌心,微微摩挲,我在他虎口處咬的那口牙印好像也不太能看出了。

“就拿割讓城池來說,對于我們是通敵叛國的大罪名,但他是金梧人,為金梧謀求利益本就是天經地義。雖說本心是為了自己的權勢地位用了不正當的手段,但也無可厚非。”

他聽的認真,極贊同地點點頭,我索性就講個痛快。

“如今他隐姓埋名在容宣城,也成了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這就說明宗政有着十足十的魄力和财力,不是任人拿捏的草包。他在這裡紮根十數年,或許更久,這樣盤根錯節的關系處理起來最是麻煩,是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定還得供着。”我越想越洩氣,還有幾分對自己沒理清頭緒的懊惱,“可我一開始就打錯了主意,本想從宗政平英入手,用傳宗接代的壓力讓他低頭。沒想到,人家養子才是真正的接班人。”

話說完時我才發現,他早已經靠着我的膝蓋坐在了地上,半垂着眼,食指懶懶地勾繞着我的手指。

一圈,一圈,再一圈。

我很少見到他有這般放松的狀态。

過了一會兒,他應該是玩累了,自然地和我十指相扣,慢吞吞地對上我的眼睛,笑道:“阿滿有沒有想過,廢了宗政平英這件事,本就是我和宗政育臨交易的一環。”

“猜到一點。”莫名的失落籠上心頭,我下意識就想躲避他的視線,“你和他之間有什麼交易?”

他早有預料般地拽着我胳膊,正巧馬車行到轉角處。

我跌坐到他懷裡。

可能是靠近火爐的緣故,他身上的溫度有些燙,連呼吸都像是熱茶水蒸騰出來的水汽。

“威逼不成,利誘之。”明明是在談論正經事情,我卻聽出他語氣中一點調情狎玩的意味。

利誘?

我盯着那疊地契,頭腦混亂,思緒愚鈍,根本不敢開口。

“宗政平英是宗政朗月的兒子,可惜蠢不自知,說他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都算是擡舉他。”他攬過我的肩膀,面頰貼在我的額頭上,我能聽得出他語氣裡的愉悅,“宗政育臨想成為宗政一族真正的話事人,幕後就要有推手。”

達成交易,做幕後推手。

隻要短短幾日就夠了嗎?

靈光一閃,我蓦地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有他這号人物的?”還覺着不夠,我立刻仰着脖子去看他的表情,“不對,你是什麼時候查到宗政的下落的。”

他眼底滿溢的寵溺和驕傲就快将我淹沒:“三年前。”

雖說我早已猜到宗政育臨和他相熟,但從沒想過會是這麼長的時間。

再說若是三年的時間,憑他的手腕和能力,進展不會如此之慢。

除非他從來沒想過要用宗政的勢力。

輕微的瘙癢感,是他烏黑的睫羽掃過我眼下。

我下意識就往他懷裡躲了躲。

他很是受用:“我做事從不講究十全十美,不過你喜歡。”他的鼻尖輕輕蹭着我的鼻梁,“要天子低頭,兵權政權取其一,足矣。”

“舅父有兵權,嶽父有政權,可惜他們二人都沒有野心。”

他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我也歎了口氣,有些沮喪:“難道這樣不好麼?外公同我說過的,這是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固然難得,值得欽佩。”他垂下眼眸,稍稍拉開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是忠是奸,隻在帝王一念之間罷了。”

這樣殘酷的現實,他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起伏,就像是在叙述今天天氣不錯一樣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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