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攸點頭說:“聞捕頭已經查過了,這夥人前面肯定還犯過類似事,而且,錢夫人與夫君商量轎子接人,兩人是頭天晚上在卧房裡說過。。。所以,那個隔壁當鋪的嫌疑最大,聞捕頭帶人去一搜,果然搜到還沒銷出去的首飾”
姜攸滿臉厭惡的說:“最龌龊的是,那個何老闆将連着隔壁卧房的牆上掏了個洞,牆上挂幅畫,他那房說是書房,平時都鎖着,隻他有鑰匙,隔壁有人住了,他就每晚偷窺、聽壁角”
知霜一聽,頓覺惡心,說:“這種人判起來,應該很重才對。”
姜攸說:“對,有傷風化的人犯,無論哪裡,都不可能輕饒!更何況,他為了多賺些不義之财,在當鋪業務上的鬼名堂可多,别人當東西時用小戥子稱出,将96的銀子沖做紋銀,等人來贖當時用大秤來兌,常借口對方紋銀的成色不足需要補足兌頭;又或者看人當來的金銀珠寶是足金,仿着樣式重新打造悄悄換了,用粗珠換了上好的南珠。何掌櫃是個狠心昧财人,還兼賺些給人販子傳消息的錢!”
姜攸說完,見知霜嫌惡的表情,話鋒一轉語氣輕松地說:“你這聞着梅香曬着暖陽,真享受呀!”
知霜笑道:“我今天才偷得浮生半日閑,之前忙了半個多月呢,對了,給你嘗嘗我做的三不沾,樣子不成型,味道還行。”
姜攸看看知霜拿出來的點心,招手叫來小松,大部分給他,自己掰了一小塊,對知霜解釋道:“這小子胃口好,怎麼吃都不夠,我不愛吃甜食,嘗嘗就好,”小松咬了一口點心,高興地蹦到牆頭蹲着吃,眼睛觀察着街上,院外的刺槐有一根粗大的枝丫伸進牆裡,枝葉掩映下,正好遮住小松的瘦小身形。
“他這是吃的開心了,别管他,”姜攸又贊知霜:“你這手藝不錯嘛!以後可以開個小吃鋪。”
知霜笑說:“正有此意,外面也沒什麼差事好做。。。”
姜攸感歎地說:“是呀,想要出頭,最好的路徑是科舉,我看那些四書五經就頭疼,幸而有點武功,想着能不能混個出身。”
知霜調侃道:“難道不是因為有功夫,才看那些書頭疼的嗎,要不然,再如何也得硬着頭皮啃‘子曰’吧!”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
“你說我現在開始學功夫,來得及演一場‘俠女十三妹’嗎?”
姜攸打量她一下玩笑道:“開什麼玩笑,我都不敢隻身仗劍走天涯,江湖上的水深着呢!”
“你在謝府,是做什麼的?”
“當門客,謝大人的仕途不錯,眼看着家大業大,總有些事務要處理的。不過,我不喜歡受拘束,還是想謀個正經的差事。”
知霜有點不解:“你是平民,在謝府做事而已,誰能管束你?再說,謀差事難道就沒約束了嗎?”
姜攸無奈地說:“我是沒什麼志向的,過一天算一天,如果能在體制框架裡随波逐流,會蠻自在的,拘泥在府裡時時被人關注,感覺有點兒麻煩。”
知霜搖搖頭,說:“原來咱們那裡。。。經濟發達,社會分工細,有條件獨自悠閑度日,這裡卻不可能的,不可能單打獨鬥,想做隐士,缺乏豐厚的物質做支撐,也不行呢!”
“是呀,個人的力量很有限,但抱團取暖固然有助力,也是負累和枷鎖,這裡可是講究連坐的。所以,什麼樣的出路是更優選呢?”
知霜遲疑地問:“你。。。。怎麼來的?不知還有沒有同鄉?”
“車禍。。。。”姜攸低聲說,“我來五年了,隻遇到了一個你。”
“也不知有沒有辦法回的去?”知霜喃喃地說,兩人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