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許公公的聲音,他是來請安陽回去的,前些日子聖上賞了安陽一串珊瑚,這會子剛差人送到,姚貴妃要安陽回去謝恩。
聽到許公公的話,安陽長出一口氣,她有些怯懦地看着座上的淑妃,淑妃嫌棄地看了安陽一眼,轉頭對許公公說,“既是陛下賞賜,必得好好謝恩。”
說完她看向安陽,“那你今日便随許公公回去謝恩吧。”
安陽猶如抓住救命稻草,拜别淑妃後,拉着江星遙立刻出來了。
回到聽雨軒,安陽立刻撲到姚貴妃懷裡撒嬌,“母妃,還是你最懂我,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差點我就又要在殿上出醜了。”
姚貴妃笑着拍拍安陽的背,“每逢作詩,你必得拖到最後一個上台。從前叫你好好讀書,你也不聽,這會子又發愁了。我午睡起來便聽得你又被魏家那個姑娘拿住了。想着快輪到你了,我得差人去救你了呀。”
安陽依偎在姚貴妃的懷中,吐槽着魏婧兒和江青月,“真不知道她二人平日裡得多無聊,才會四處走穴似的參加這些個詩會雅集,等着别人稱贊他們一句才女。”
“母妃你不知道,今日魏婧兒又來尋我們不痛快,江青月還沒說什麼,她倒好,替她抱不平的來找星遙麻煩,那宋洺從前可是。。。”說到這安陽忽的住口不說了。
江星遙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安陽若再說下去,非得害死自己不可。
江星遙扭頭看姚貴妃,她并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而是認真挺着江星遙的吐槽,随着她的情緒起伏給着最适當的情緒價值。
那一瞬間江星遙突然覺得安陽真的挺幸福的,有一個這樣愛自己的養母,豈知不是她的福分。
安陽抱歉的看了看江星遙,而後對姚貴妃說,“母妃,今日星遙在這宴席上算是出名了。魏婧兒為了讓她殿前出醜,故意安排她去跟江青月比樂器。”
“我以為她同我一樣學藝不精,還安慰她呢,誰知她一曲不知名的竹笛,把他們都聽傻了。想來她們日後再不會尋她參加了。”
姚貴妃對江星遙并沒有表現出什麼興趣,她隻是笑着順了安陽的話讓她多跟優秀的人學習。
說完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對江星遙說,“天色不早了,今日你來,我很高興。安陽雖嬌縱了些,心地是純良的,日後若得空,多陪陪安陽。”
她招招手,殿内的宮女端來一個木匣子,江星遙接過木匣子,裡面是一個冰種玉镯子。江星遙趕緊跪謝姚貴妃賞賜,“安陽,去送送江姑娘。”
江星遙讓安陽不必麻煩,自己跟着宮女們出去便好,安陽堅持要送,她期待地問:“我聽說今日江熠會來接你是嗎?”
“二哥是這麼說的,”江星遙點頭說道。
“那我更得送你出去了,你二哥,”安陽突然有些委屈地說,“我并不能常見到他的。平日裡尋他的人也不少,别人他都見得,偏我不行。”
“我也不想怎麼樣,哪怕隻是見到他,同他問安,說一兩句話,我也滿足的。”
江星遙知道安陽委屈,可她也無甚辦法。她想了想,轉移話題說,“我聽說宮内有位九皇子神秘的很,從來也不出現在人前,他是你九哥,你可見過?”
安陽搖搖頭說,“并未見過,隻聽說他出身不好,父皇很厭惡他,一出生就把他丢到皇家别院養着,宮中大小節日也未召見過他。”
“出身不好也總歸是皇子吧,一次都不得見嗎?”江星遙裝傻充楞的說,她自然知道出身不好丢了就丢了,皇家哪有什麼親情。
宮中許多出身尊貴皇子,聖上也未必都深刻了解,何況一個出身不好的,但這個九皇子她是好奇的。
從前她第一次見毅王時,聽毅王提過,自己這個弟弟很是不錯,安陽從小也在毅王身邊長大,或許知道一二。
“這你就不懂了,出身不好也分很多種,母家勢弱還好,但有些極差的,比如生母犯了大忌,惹父皇極為惱火的那種,自是不受待見的。”安陽随口說道。
江星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很快到了宮門,安陽比江星遙還緊張,她緊緊拉着江星遙的手,手心都是汗,江星遙知道上次安陽被毅王在江熠面前訓斥,擔心江熠會笑她。于是她也用力握了握安陽的手,示意她别擔心。
江熠站在宮門口的馬車前,遠遠看着江星遙和安陽往外走。
不似往日的明豔張揚,安陽今日内着藍白滾銀大袖羅裙,身披水天碧色的狐毛大氅,紅梅發簪落在她的發間,映襯着她桃花般的面龐,更覺溫婉動人。
江熠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深吸口氣,故作輕松的轉頭看向别處。
安陽自是看到江熠的,她那樣的性格本更喜歡明豔的裝扮,人生當如花團錦簇才好。可她總覺得江熠不願理她是不喜她那張揚的性格,或許她該靜如處子,溫婉賢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