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經幾乎能确認她的仇家是皇後,且皇後一族依舊未放棄對他的執念。
要他去換命也好,控制他做傀儡奪嫡也罷,皇後一族還在觀望,不論是複仇還是求生,皇後一族,都當殺之以絕後患,這樣的時刻,他實在沒法放棄複仇。
他正胡思亂想着,忽聽到門外江熠和安陽焦急的聲音。
“二爺輕聲些,姑娘已經睡下了,姑娘今日受了驚,二爺莫要吓到姑娘了。”靈鄉壯着膽子攔江熠。
江熠剛想推開靈鄉,低頭卻見她面上腫的老高,手也被踩的掉了皮,此刻手指上纏着的紗布都滲出了血,看來今日受傷的不止江星遙一個。
江熠皺了皺眉,“你這又是怎麼弄得?姑娘出了事為何不來告知我!”
“姑娘說二爺是聖上欽點的主禮官兒,今兒二爺事忙,周遭的官員都在,不好勞動二爺挪步,恐叫那些官員知道了笑話二爺,這才讓我去尋蕭大人的。”靈鄉回道。
其實江星遙并未說過這樣的話,她隻知道自己中了迷春藥,擔心人多又找不到解藥自己會出大事,這才讓靈鄉去尋清安來,至少清安在,也算是下下策的解藥了。
隻是靈鄉跟了江星遙這麼久,又聰慧能幹,場面話自然也學了不少。江熠聽了這話,隻是生氣,卻又挑不出靈鄉話裡的錯處,他清了清嗓子,“我進去看看。”
安陽見江熠急的滿頭是汗,本不願理他,心中又不忍,于是開口對靈鄉說,“讓你家二爺進去看一眼吧。他得知星遙出了事,火急火燎地往回趕,即便星遙睡下了,他看一眼也放心了。”
靈鄉站在那裡左右為難,不是她不想讓江熠去見她家姑娘,實在是蕭大人此刻也在屋中,她如何能放人?
靈鄉沒辦法,隻得跪在江熠面前道:“二爺,姑娘真的睡下了,姑娘被人下了藥,此刻二爺進去多有不便,還望二爺見諒。”
“你這混賬!還不給我讓開!”江熠急的滿頭汗,他今日在大殿上忙的似陀螺般打轉,根本無暇估計江星遙。
且安陽今日同他共赴宴,令他有種安陽是他内眷的錯覺,主持了一天采福禮,宴席上他本一門心思都在安陽身上,忽的聽到女席那邊,李刺史的夫人慌裡慌張地聲音。
他派人過去查看,原是何玉蓮回到席面上,臉腫的老高,嘴角滲血,用手死死護着肩膀,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刺史夫人心疼地問是怎麼回事,李刺史聽說了也急忙跑過去看望何玉蓮,江熠作為主禮之人,自也跟着李刺史一同去了。
到了跟前卻聽何玉蓮哭着說遇到了歹人,江家姑娘中了毒,已被女使帶了回去,她是為了救江家姑娘,才被歹徒打成這樣的。
李刺史心疼外甥女,有聽說江熠的親妹中了毒,即刻要派人去大殿上搜尋那歹人,江熠一聽江星遙中毒了,立刻将事情交代給其他官吏,帶着安陽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如今進了門,江星遙已然睡下了,可他依舊不放心,非要進去看看。沒想到卻被江星遙的女使攔下了。
他們在外面僵持着,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清安擔心他們吵醒了江星遙,起身往房門走去。
江熠正訓着靈鄉,門一下開了,江熠和安陽回頭,見開門的是清安,一下都愣住了。江熠隻緩了一瞬,便反應過來了。
他氣的轉身指着靈鄉罵道,“你就是這麼看着你家姑娘的!為何放他進去!”
清安一把抓住江熠的手腕,他隻微微用力,江熠就疼的眼眶都紅了。
“蕭峰你做什麼,你放開江熠!”安陽趕緊伸手去拉清安。
江熠一介書生,哪裡是清安的對手,見江熠手腕吃痛,安陽還是心疼的。
“她睡了。”清安松開江熠,冷冰冰地說。
江熠揉着手腕,還想要進去,被清安攔住,“我說了,她在睡覺,不要進去吵她。”
“那你在她屋中做什麼!”江熠氣的壓低聲音吼道,“她一個未嫁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清安肆無忌憚地看着江熠,并未說一句話,可那眼神足夠挑釁,更令江熠氣的跳腳。
安陽見他二人如此劍拔弩張,也想緩和氣氛,她拉着江熠,轉頭對清安道,“蕭峰,你為何會在星遙的屋中,是你送她回來的?”
清安沒理她,依舊冷冰冰的堵在門口。
“我們聽說星遙中毒了,她中的什麼毒,可服了解藥?”安陽不死心,追着清安問。
清安依舊一言不發,隻看着他們。那神情是在下逐客令。
安陽見清安如此固執,江熠也不讓一步,想了想開口說道,“不如我進去看看她吧,她若沒事我們就都回去,讓靈鄉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