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回來的隻有江星遙一人,還是被拴在馬上,在皇家驿站外被守門的随從看到後救下來的。蕭峰帶着她去了江州雲家,是體體面面的走的,如今回來,卻是這幅光景。
此時江星遙渾身是血,他們也分不清這血是誰的。江星遙瘦弱的跟個小貓似的,江熠生怕她受了傷撐不住,“這樣幹等不是辦法,得去請郎中。”
說着就要往外走,安陽一把拉住他,“萬萬不可,她一路如何回來的尚未可知,蕭峰又不見了,我剛吩咐了所有人不得将消息透露出去,你再去請,萬一那郎中是個嘴不牢的,即便處置了他,怕是也要走漏風聲的。”
“那就什麼也不做?”江熠罕見地有些慌。他不是沒碰到過這樣的事,從前他剛中進士,聖上差他去地方查案,動了某些官吏的錢袋子,也有被人刺殺過,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遠不及發生在江星遙身上令他恐懼焦慮。
“竹亭懂些醫術,雖是皮毛,卻比你貿然去請人來的方便。”安陽說着,走到江熠身邊低聲耳語,“蕭峰絕不會讓星遙受傷,大概她衣裳上的血也不是她自己的。”
江熠何嘗不知道?二人在門外站了一會,竹亭出來回話,“殿下,江大人,奴婢細細看過了,江姑娘除了有些輕微的擦傷,并無大礙。”
說完她擡頭,看着安陽的眼神,心下也猜到了江熠想要問什麼,又接着說道,“江姑娘一切都完好,衣服上的血也不是她的。”
江熠聽了就要往屋内走,竹亭怕江熠沖動,擋在他身前,“大人,姑娘受了驚又受了寒,還未醒,我和靈鄉給姑娘收拾一下換身衣裳,大人再進來問話吧。”
安陽見江熠如此焦急,轉頭問竹亭道,“你剛可去外面都看過了?蕭大人确實不見蹤迹了嗎?”
“嗯,”竹亭點點頭,“奴婢看過了,驿站之外是沒有蕭大人,我差驿站的守衛出去尋人,隻是此事事關江姑娘,不可張揚,想來他們人手如此少,未必能尋到蕭大人的蹤迹。”
“知道了,我随你進去看看星遙。”安陽說着,同竹亭一起往屋内走去。
江熠簡直煩透了,可他繃着的弦一刻也不敢松懈。
江星遙進門同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青石山,快去救他”,顯然蕭峰出事了。
江熠此次出行人手不多,安陽身邊倒是有親衛隊,可那是聖上欽點來保護安陽的,竹亭雖派人出去協助救人,也不能所有人都出動,安陽的安全才是他們此行的任務。
皇家驿站若有危險,可就近要求周邊守備的軍隊來護駕,思及此,他立即差人給江州守備送信,請他派兵協助去救蕭峰。
江州守備劉廣安原是他大哥江烨的手下,得了信想來會立刻派兵救人。
他又讓人去雲家送信,雲尚蕭人脈甚廣,查詢蕭峰的蹤迹最合适不過。
他還差人讓信鴿給京都也送了信兒。那日蕭峰同他一起去見那個女使,路上曾與他說起過,晉王來了蘇州,同崔志恒在一起。
晉王從商不得寵,是朝中皆知的事,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連外放的三皇子都封了陳王,他一個天天在聖上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二皇子,到今日才受封。
聖上這一步棋,朝中老臣們早已盤算清楚,受封卻不領命,二皇子這是被聖上拿來制衡毅王的。
既然晉王無法繼承大統,也沒必要去理會他抛出的橄榄枝。
那日蕭峰同江熠說了此事,他二人皆認為,晉王在京都沒讨得好,這才借着與崔志恒的生意往來做幌子,繞去雲家找老八,想從雲尚蕭入手,暗中與朝中官員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