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峰出現在毅王身邊,毅王突然開始有意無意的提起他九弟了。
江熠早就猜到蕭峰的身份,宮中秘辛他也略有耳聞,那九皇子的母親自戕,是重罪,本就出身低微的母族還因此喪了命。
隻是蕭峰是面過聖的,聖人因他于毅王有救命之恩,賜了他蕭姓,若他真是九皇子,聖上自己認不出來?九皇子住在皇家别院,又怎會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侯官府和毅王身邊?
見江熠不語,江星遙接着說道,“追殺我們的另一夥人,是皇後一族。”
江熠聽了大為震驚,立刻伸手去捂江星遙的嘴,“休得胡言!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江星遙推開江熠,“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我在京都開繡坊,大小繡樣都研究過。因着大皇子身子不好,無法繼承大統,皇後母家在京甚是低調,平日裡出門采買人也都是家裡用老的人,說話辦事極為謹慎。之前她家中一個嬷嬷陪同皇後嫂夫人家的遠房親戚來繡坊選成衣,靈鄉去改尺時,我跟着過去寒暄過。”
“那人衣袖上有一簇很小的金桂,他還命靈鄉在新選的成衣袖口上也繡上一簇金桂。我原以為是個人喜好,可靈鄉卻聽見那人與那老嬷嬷說,皇後母家雖在京城,可遠在他鄉的母族一脈皆在袖口秀一簇金桂,寓意’金貴’。”
“雖他們不張揚,可若是家中有人在官場,見到衣袖上特有的金桂式樣,便知他們是皇後娘娘的母族之人。這樣既不惹眼,也好辦事。”
“追殺我們的人皆喬裝,蕭峰擒了其中一人奪馬之時,一刀砍在了那人胳膊上,那人伸手去捂傷口,意外漏出了裡衣袖口上的金桂,與我在繡坊中看到别無兩樣。我在雲家也見到了一個人,那人袖口上也有這樣的金桂。”
江熠聽的冷汗直冒,皇後派人追殺蕭峰,她還指望大皇子登基不成?多少太醫和民間郎中都說過,大皇子是胎裡不足,強撐到現在實屬不易,活不了多久了的人怎可能當皇帝。難道是皇後一族為了篡權,要把皇位搶來,皇後自己垂簾聽政?
從前皇後總是冷冷的,對這些事都不屑一顧,故而他們千算萬算,從未想過皇後會搶皇位。眼瞅着大皇子不久于人世,聖上卻身體康健,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你和蕭峰懷疑皇後與晉王是一夥的?”江熠壓低了聲音說道。
“不,皇後一族自己一夥。”江星遙斬釘截鐵地說,“更多的我們也不知道。雲家的雲尚蕭是景國和安國最大的情報組織,我們出事,雲家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卻遲遲未派人告知你,你猜是因為什麼?”
“那你還讓他們去你二人躲避過的山洞中尋人?”江熠有些吃驚,“你急着來救人,卻不帶着他們一同去找你躲避過的洞穴,是為了支走他們?”
“并非如此,我總覺得蕭峰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他受了重傷,走不了那麼遠的路。我隻是抱有一絲期望,讓雲家去試。”說起這個,江星遙忽的又鼻子一酸,聲音哽咽。
“我恨不得現在就去山裡找他,可我這副身體,腳程太慢,他們顧我一分,蕭峰就危險一分。他囑咐我千萬不要自己行動,我聽他的,幫不上忙絕不添亂。”
江熠本來接受了這麼高能量的冷門信息,腦子還有點痛,忽的又被江星遙按着塞了一口狗糧,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輕咳了一聲想緩解尴尬,“他說的對,你在這裡等,确實比跟着進去讓人省心。既已等在這了,不妨說說你們在雲家的遭遇。”
江星遙點了點頭,開始講起在雲家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