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璋雖是反應的及時,未被砸中,卻也是被濺了一身的水,扭頭有些不可置信地朝謝若暻道:“謝若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謝若暻梗着脖子,将頭一扭,故意不去看他,卻慢慢紅了眼眶,眼淚順着臉龐蜿蜒而下。
孟璋見狀更是一口氣堵在胸口下不來,周圍伺候的丫頭們皆是被吓得心驚,一句話都不敢說,齊齊低下頭跪着。
隻有聞嬷嬷膝行至孟璋身前,大着膽子求他:“殿下,我家娘娘從回來便念着您,想着您來看她,娘娘自小便養的嬌氣,有些脾氣,可她不說,老奴卻是曉得的,她心裡念着您啊。”
謝若暻聽聞嬷嬷如此求孟璋,一時哭的更兇,連聲音都帶出些哭腔的顫抖:“嬷嬷,你别求他,他如今愛看誰便看誰去,我哪裡管得着!”
孟璋許是聽進去那句“她心裡有您”,歎了口氣,也顧不得謝若暻拿茶盞砸他的事兒,上前拿了帕子為她擦着眼淚,口中歎道:“謝昭昭,可還有你這般不講理的人。”
謝若暻扭頭避開,口中仍是不依不饒:“不是殿下要去姚氏哪裡?到頭來倒是妾不講理了?”
孟璋看着她那雙淚盈盈的眼睛,加之将火也發了一通,心中郁氣散去,頗有些無奈道:“孤什麼時候說了要去她那裡。”
孟璋此話倒是不假,他知曉謝若暻讨厭姚氏,因此即使是與她鬧别扭,也不會去姚氏哪裡。
謝若暻這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狠狠瞪了孟璋一眼,撇過頭去不說話。
見謝若暻不下台階,孟璋一時又有些氣道:“怎麼不說話了?今日與那王子玉,不是聊得十分投機?”
謝若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璋:“殿下便是因為此事與妾有了嫌隙?今日前去奉陽公主府可是您金口玉言答應的瓊樂郡主,妾久居内院,又怎麼得知王玠會在奉陽公主府?”
孟璋此時也是暗恨自己嘴快,怎麼就說出來了,聽謝若暻如此說,也知道自己是遷怒,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眸子:“時辰不早了,還不伺候你們娘娘用膳?”
此話一出,跪着的衆人連忙起身忙活起來。
隻有謝若暻依然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朝孟璋道:“太子殿下不會是吃醋了吧。”
“怎麼?不行?”孟璋面無表情,就那麼遠遠地看着謝若暻。
謝若暻卻是突然笑開,仰頭倒在貴妃榻上,看的孟璋心頭一驚,兩步便上前擁起她,皺眉道:“還要不要自己的身子了?這般危險的動作也敢做。”
“那殿下可是承認自己吃醋了?”謝若暻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迹,眸子卻是笑意盈盈。
見她如此嬌态,孟璋哪裡還生的起氣來,隻能沒好氣道:“是是是,孤是吃了醋了行了吧。”
孟璋承認的光明正大,理直氣壯,謝若暻伸出手認真捧着孟璋臉道:“妾既然嫁給殿下,便是殿下的人,妾此生,都甘之如饴,殿下可明白。”
“昭昭。”冷不防聽見謝若暻的告白,孟璋一時間又是欣喜萬分,甚至想要喜極而泣,最終隻能緊緊擁住謝若暻。
這邊兩人濃情蜜意,那廂絡音回去卻遭了姚氏的罵。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便是殿下與那謝氏不睦你都将人請不來,你說我要你還有何用?”姚氏氣的摔了茶盞,朝着絡音罵道。
“還請主子息怒,奴婢知罪。”絡音不住朝姚澄磕着頭,眼中卻是一片麻木,太子殿下不願來,那是姚氏自己沒本事,她一個宮女又能做什麼呢?
“行了。”姚氏總歸是想起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冷靜下來。
既然太子與謝氏生了嫌隙,那她便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翌日一早,滿太子府的人都知道謝側妃惹了太子不喜,畢竟昨日的動靜也瞞不過人去。
謝若暻倒是不慎在意,日子是過給自己的,又不是過給别人看的。
隻是她這麼想,别人可不這麼想,因此,丹素特意将孟璋此前送她的珊瑚海棠簪找出來道:“這隻簪子甚是襯娘娘今日的妝。”
别人以為她家娘娘失寵,那她便偏要将這口氣出了,讓大家都看看,太子殿下最在意的是誰,以免那起子小人,還想欺負到她家娘娘頭上。
謝若暻原本是不欲張揚,不過丹素說的倒也對,她今日一襲月白長裙,外頭罩了珊瑚紅的披風,頭發梳成飛天髻,倒是與這隻簪子相配,便也允了。
到了怡和苑,給李裕如請過安後,便有人将話茬放到謝若暻身上。
“妾才聽說,昨日殿下在抱月閣發了好大一通火,沒想到謝姐姐倒是不放在心上,今日還能打扮的如此光彩照人。”吳月瑤輕輕拿起一塊糕點,歪頭看着謝若暻道。
謝若暻垂下眼,直接無視她的話,懶得與她争辯。
見謝若暻不理她,吳月瑤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臊在當場。
李裕如看見她這沒用的樣子就來氣,可總歸是自己這邊的人,也不能不管她,便淡淡開口道:“好了,姐妹之間,有什麼好争執的,伺候好殿下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