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家裡堂屋兩擔白花花的大米,蘇焱對着親自送糧的宋玉廷贊道:“宋老闆,還是您大氣。”
宋玉廷笑笑,他拿蘇焱外公和她父親當年的事迹,誇贊他們蘇家英勇為國。虹姐一旁補充道:“我們東家敬佩您家長輩為人,刻意多給了半擔米。”
此時柳彩霞也不氣昨日的事兒了,她忙前忙後的招待宋東家和虹姐,眼神卻直直落在大米上,她高興得兩手反複在圍裙上搓來搓去,聽虹姐這般說,她一肚子好話說不出口,隻能重複說着謝謝,謝謝。
正說着話嘞,就見康平騎着自行車來了,車把手上還挂了條二斤重的鲫魚。他将自行車停靠在樹邊,理了理頭發,揚着笑臉進了蘇家門。
“哎呦,康平,你咋來了?”之前家裡事兒多,柳彩霞還當二閨女和康老師的事兒黃了嘞。再沒想到人家今個拎着東西親自上門了。
虹姐好奇問道:“焱焱,這人誰啊?”
“相親對象。”
虹姐好半天才道:“難怪你不肯跟我們一道去外頭發展了。”
宋玉廷擡眉瞅了一眼康平,面色有些淡淡的。
虹姐喝了口水就識趣得要走,還打趣道:“我那兒的喜糖可不能少喽。”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個個都要糖了?
宋玉廷想了想,還是對着蘇焱道:“我随時等你改變主意。”
蘇焱敷衍般應了兩聲,待宋玉廷一行走後,她也難得搭理康平,索性回屋呆着了。沒想着她姐今日沒出去,也在屋裡呆着,還突兀道:“我覺得康平挺适合你的。”
“哪方面?”
這下蘇淼不說話了。
“你說要嫁個軍人,是真的?”
“那你要嫁給闫鵬飛,是假的?”
姐妹倆不過說了兩句話,就都被對方噎着了。
蘇焱實在搞不明白她姐,自從媽講相親結婚,姐姐就變得古裡古怪的,總感覺在暗戳戳打探她的心思。
她也不是有意隐瞞,她自己是真不知道哇。
感情這玩意,沒遇着之前不都是有無限可能麼。
“你們姐妹倆躲房裡幹嘛?沒瞅見家裡來客了。”柳彩霞不過去廚房切了個西瓜,回來就見康平一人手不是腳不是得站在堂屋裡,她當即氣呼呼得跑到屋内将兩姐妹攆出去待客。
“媽,妹夫上門,我就不去礙事了。”
蘇焱火了,她姐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即反擊道:“我還沒把闫鵬飛當姐夫嘞,你就給自己找了個妹夫?”
“我可不是上趕着的人。”
也不知這話哪裡戳中了蘇淼,反正她面色變了又變。
蘇焱也不管,哼得一聲甩了長辮子就走了出去。她這人素來直接,沒相中康平就是沒相中,她将鲫魚還給康平,直言道:“咱倆不合适。”
康平想說什麼,就見蘇焱沖他晃了晃拳頭。但眼前這張臉實在生得太美了,舉拳頭威脅人也顯得可愛活潑,讓他一點兒火氣都生不起來。
他想着,剛才還好好的,回屋見了親姐就生了氣?
剛才姐妹倆好像起了争執,什麼姐夫妹夫的?
難不成是為了他?
康平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腦袋裡塞滿了南唐後主李煜的事兒,不免想入非非。
好在蘇焱不曉得他的花花心思,不然鐵定将這人腦袋打爆。
......
康平一走,柳彩霞拿着葫蘆瓢就要揍蘇焱。蘇焱上竄下跳,緊接着奪過葫蘆瓢,将自己大腦袋塞親媽懷裡,撒嬌道:“哼,媽,你不稀罕我了,為了個才知道姓名的人揍我。”
“我可不能讓你揍,不然待會兒你想通了,後悔了咋辦?”
“作為一個孝順女兒,可不能讓親媽後悔内疚。”
柳彩霞成功被氣笑了。她這個二閨女,打小就會耍無賴。但凡她不樂意的事兒,她不做歸不做,絕對不會和大人對着幹,總是來撒嬌賣乖這一套。
至于大閨女,向來父母說什麼是什麼。
她之前總頭疼二閨女的事兒,這孩子主義太正了,任誰都拗不過她。
如今方知,大閨女也生了根牛筋,倔得不行。
柳彩霞頭疼的要命,氣得她将不幹正事的蘇垚罵了一頓。
大嫂張桂花曉得了柳彩霞的事兒,忍不住說道:“都和你說了,女娃娃不能慣。你瞧瞧一個兩個的,識慣麼?”
她大閨女比雙胞胎小一歲嘞,都當媽了。
村裡的女娃娃,長再好看頂什麼用?能有一擔稻谷香?
真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柳彩霞聽得腦殼疼,扯了個謊就離大嫂遠遠的。
......
柳彩霞終究拗不過大閨女的心思,到底求了姚老太,望她幫着牽牽線。
這日
蘇焱正準備去趟鎮上,沒想着被張癞子給攔住了去路。
“嗨,你還敢來找我?怎麼着,找揍哇?”
張癞子後退兩步,舌頭舔了舔牙,好半天才扯出笑臉道:“我,我找你有事兒。”
“誰跟你有事兒?走開。”
張癞子連忙小跑跟上,又怕靠得太近被揍了,隻得自己跑跑走走權衡了個安全的距離,而後急道:“我媽想把咱倆湊一對嘞。”
“啥?你說啥?”
蘇焱覺得自己耳朵好像出問題了,不然怎麼聽到這麼搞笑的事兒?
曹大嘴,她,她是好酒喝壞腦子啦?
将她和張癞子湊一塊兒,這是嫌自家日子過得太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