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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學習生涯,三位男同志被蘇焱壓得死死的,也被制得服服帖帖的。如今他們見了蘇焱,都是尊喊一聲“姐”。
打飯,搶座位,樣樣排前頭。
這次返程,他們更是殷勤得不像話,買票,拎行李都是搶着來。
他們三人家世都挺好,憑着關系搞到了卧鋪。
蘇焱享了回福,一路躺着回了南市。
“姐,去我家坐坐麼?”
“不了,我自己轉轉。”
三人極力邀請,蘇焱仍是拒絕。她一個貌美姑娘跑人男方家裡算怎麼回事。不去,不去。
可能三位男同志太過熱情,也可能三男一女的隊伍顯得不夠協調。路過的軍人還以為蘇焱受到了騷擾,急匆匆跑了過來,張嘴就将三位男同志訓斥一把,對着蘇焱則溫和道:“同志,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們都認識。”
“他們隻是熱情了些。”
蘇焱擡頭感謝,不經意間被旁邊另外一個軍人給驚豔到了。
媽媽哎,她這輩子打鬼子逮特務,老天總算要給她獎賞了嗎?
這身高,這顔值,妥妥得她的菜啊。
隻見旁邊男子一身軍裝,真跟小說中形容的那樣,身姿如小白楊般挺拔。雖是軍人,人卻一點兒不糙,皮膚白皙,眼睛深邃,更不是時下流行的國字臉,而是她最喜歡的花美男臉啊。
見蘇焱看自己發呆,他咧嘴一笑,那一口大白牙幾乎将蘇焱感動到哭。
天知道她為什麼不肯結婚。
她真的無法接受大黃牙啊。
這年頭經濟條件差,飯都吃不飽,個人衛生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整個村,估計也就蘇焱舍得花錢買牙粉。
而堅持每日刷牙的,估計也就她和姐姐蘇淼了。
他們一整個村的男子啊,都找不到一個口氣清新,牙齒潔白的。
你說說,這婚要怎麼結?
她理解接受尊重外人的生活習慣,但是要和她朝夕相對,躺一張床上,情到濃時親親抱抱,那是萬萬不行,絕對不行。
見蘇焱沒事,兩位軍人快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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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你看到沒?剛才那位女同志長得可真美,比畫報上的明星還好看,就是眼神不大好,一個勁得對着你瞅。我這麼英武的人,她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給。”
“對着我看才是眼神好。看你貌似鐘馗麼?”
“嗨,周宣,我曉得你嫉妒我長得英勇有男子氣概,我諒解你。”
“切......”
周宣懶得搭理好友,腦袋裡想着剛才女子閃亮亮的眼睛,不免覺得可愛。
他随意找了個理由支開好友,回到原地時,發覺剛才的女同志已經走了,遺憾得握了握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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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焱一路回味剛才的兵哥哥,隻可惜她還有急事,不然高低來個七八九十回的偶遇。
是的,難得來趟市區,她可得好好祭祭自己的五髒廟。
南市的鴨子一絕,粉絲湯好喝,鮮肉馄饨也不賴。
她在城牆邊上找了個小攤,點了份粉絲湯,見對街有賣鴨子的,就讓老闆先别急着下粉絲,她去對面斬兩隻鴨子配配。
對街牆上貼了份大字報,不少人聚在那兒議論紛紛,蘇焱好奇,也走過去看了看。
斑駁老舊的牆上,白紙黑字寫着“判決公告”四個大字。這面牆想來常做布告欄用,新的判決公告下面疊着舊字報的印記,左邊右邊也留着未撕幹淨的白紙。
這份公告寫了全市死刑犯的判決,判決詞寫得密密麻麻的,一細看,全是些貪污犯。
今年是災年,整個長江區域都受水災侵害,老百姓們緊着褲腰帶給災區捐糧捐款,一個個餓的面如黃土,枯瘦如柴了。
可就這,竟還有人狠心貪了捐糧。
“這幫人就該殺。看來52年劉張二人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有人憤憤道。
蘇焱盯着畫了紅叉叉的大名看了半天,好半天才回憶起來,不免驚道:“哎呦,這人前段時間還去我們村二道捐了嘞。”
合着二道捐是捐給他自個兒的?
蘇焱兩輩子為人都驚着了。
不過這人一垮台,張萬仁是不是就能下來了。
張萬仁能力品行都不足以管理一個村子。他不下台,村裡以後定要亂。
等成立合作社,吃大鍋飯,記工分,大隊長手裡權利一大,他還不得擺起來?
“同志,你知道這個馬太平?他怎麼二道捐了?”有人聽了蘇焱的驚語,好奇得問了兩聲。
蘇焱就把事兒說了,那人一聽,啐道:“黑心爛肝的玩意兒,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