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漾若聽到他這樣一句話,臉色變了變,冷着臉走向船舶的另一側,“江知野還真不讓人省心,我去找他。”
沈确緊跟在她身後,兩人一起在人群中搜尋着。
烏城碼頭的喧嚣聲不絕于耳,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尹漾若和沈确在人群中穿梭,焦慮地尋找着江知野的身影。
京綻此時正從人群中擠過來,一臉焦急地說:“江知野剛剛跳船跑了,已經追不上了!”
“看來他是鐵了心的要離開我們,”沈确咬緊牙關,顯得十分懊惱,“真不知道那個組織給小野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如此義無反顧。”
“算了,我們先回尹宅,”尹漾若看了他一眼,說,“等處理完尹宅的事情,再做打算吧,總有辦法的。”
沈确歎息一口氣,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一起穿過熙熙攘攘的碼頭,走向烏城的城市深處。
男人穿着濕漉漉的衣服,遊走在大街小巷,周圍不斷有人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他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的,腳步匆匆地走過。
他滿臉胡渣,頭發淩亂,顯得疲憊不堪。
最終倒在公園的長椅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氣。
“喂,幾日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幅鬼模樣了?”
冰涼的觸感刺激着他的神經,他拿過祝頒貼在他臉頰上的礦泉水,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祝頌穿着便衣,帶着墨鏡,手裡還提着一個塑料袋,裡面裝滿了各種食物,此時正坐在他旁邊。
“藥帶了嗎?”江知野坐起身,聲音沙啞地問道。
祝頌遞給他一個小藥瓶,輕輕地說:“帶了。”
江知野接過藥瓶,默默地打開,倒出兩顆藥片,一股腦地吞入肚中,他望着祝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謝了。”
“那幾個鬼還真是精明,稍微有一點不對勁就立馬撤退,害得我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奔波,幾乎沒合眼。”祝頌歎息道。
“要不說他們是鬼呢,不精明點兒能叫鬼嗎?”江知野淡淡地笑道,“對了,你怎麼處理他們的?”
“沒辦法的,沒有确切的證據,還不能對他們采取行動,隻能暫時監視他們,等待時機。”祝頌說着,把手中的塑料袋遞給江知野,“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江知野接過塑料袋,随意地翻看着裡面的食物,問道。
“現在問題是你該怎麼辦?出了事之後,你就消失不見了,那群人現在正愁找不到内鬼呢,沒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祝頌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
“哼,我可沒那麼容易被他們抓住把柄。”江知野輕描淡寫地說道,“更何況,我可是有自己的打算。”
“哦?”祝頌好奇地問道,“什麼打算?”
江知野微微一笑,卻沒有立刻回答,他拿過塑料袋裡的一盒面包,撕了一小塊丢入嘴中,有條不紊地吃起來。
“出了内鬼,他們那群人肯定坐不住了,”江知野說道,“他們會想辦法找出這個人,然後清理門戶。”
祝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你的計劃就是,利用他們内部矛盾,從而讓他們互相殘殺,最終漁翁得利?”
“嗯,沒錯。”江知野嚼着面包,“他們越是焦急,我就越是要淡定,他們越不安,我就越安全。”
“可是,江知野,你要小心,”祝頌提醒道,“畢竟,你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目标,一旦他們發現你的存在,勢必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你。”
“祝警官,那你就要幫幫我了,有刀或者槍嗎?”
祝頌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尖刀,遞給江知野,“你要做什麼?”
江知野握緊尖刀,對準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劃了一刀,鮮血瞬間湧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袖。
他面不改色地說:“不挂點彩,怎麼能讓那些人信服我是清白的呢,又怎麼讓他們放下戒心呢。”
祝頌點了點頭,把江知野受傷的地方包紮好,“有膽識,但也要注意不要傷及要害,接下來的事情,我會盡量幫你安排。”
“我們警隊正在全面搜查他們的老窩,隻要找到了老窩,就能找到他們的證據,一舉将他們拿下。”祝頌嚴肅地說道。
“這隻是一場戲,誰認真誰就輸了。”江知野淡淡地補充道。
推開尹宅的大門,一股久違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還是幸仔記憶中的尹宅,那座死氣沉沉的大院,時光仿佛在這裡停滞,一切如舊。
尹漾若邁着沉重的腳步,穿過熟悉的長廊,點點滴滴的往事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穿過長廊,她來到了昔日的客廳。
也是和秀蘭,第一次在這裡見面,她告訴她說:“要記住,你的地獄之門才剛剛開啟。”
然而,在那一刻到來之前,幸仔就已經處在地獄之中了。
她回想起那些日子,心中滿是苦澀。
牆上的鐘聲滴答作響,似乎在訴說着歲月的無情。
尹漾若走到靈台前,望着台上擺放的爺爺的照片,淚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那些曾經的歡聲笑語,如今隻剩下冰冷的寂靜。
她輕輕地擦拭着照片上的灰塵,心中默默祈禱:“爺爺,我回來遲了,你不要怪我。”
想起小時候,爺爺總是耐心地陪伴在她身邊,教她讀書、寫字,還教她做人處事的道理。
尹漾若點燃一支香,插入香爐中,煙霧缭繞,仿佛帶着她對爺爺的思念上升到天國。
她望着照片中的爺爺,心中湧起無盡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