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結束這該死的戰争了。我們可以回國了。”蘇景和尚一邊拍手叫好怕,一邊展開小白扇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
一邊跳,他還一邊吟唱道:“扶桑息戰服中華,四海九州同一家……”
就在他跳到小西将軍面前之時,小西将軍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讓這舞中人差點跌了踉跄。
小西将軍滿臉黑氣,眉頭緊鎖,雙目遙看着空無一物的前方,側頭問:
“你不覺得這國書來得太快了嗎?北京到平城,這才幾天?”
蘇和尚聽後神色一滞,“他們敢僞造國書?這可是死罪。在大明要殺頭的。”
小西将軍聽後手一抖,松了蘇和尚的手,躊躇了許久,才低低道:“準備兩套出使名單。”
“你的意思是這是鴻門宴?”蘇和尚小心翼翼地問。
小西将軍閉目神思起來,許久才幽幽道:“中國古話說得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趁這個機會,也正好讓我們看看,所謂的朋友的誠意如何?”
……
“宋經略,你是說……”祖将軍仿佛不敢置信睜大眼睛問道。
“現在已經不是漢代,誰都看過鴻門宴這出戲了。我們若還拿着老橋段,不讓外族笑話嗎?”宋應元把一份折子甩到桌上道。
“可。那不是縱敵嗎?明明到手的功勞。”
宋應元笑了笑,“你的腦筋和姓李的一樣,就知道數人頭。我們要的是勝利,要的是平城,不是一兩個日桑人的腦袋。”
祖将軍明顯還是無法理解,低下了頭。
“我們殺了小西,也許他們很快來了個小東,甚至讓周邊的黑田吞了平城。黑田的殘暴,反而成了我們的大患。今日縱敵歸城,讓他們以為我們指揮混亂,練兵不足,缺乏配合,給足了他們日後輕敵的理由。”
“此次,你帶一隊人穿好日桑軍服色,趁機混入那群敗軍之勇中潛入平城,我另有他用。”
祖将軍一聽,明顯慌了神,眼珠子在眼眶裡直晃道:“經略,此舉太過兇險,我恐怕……”
宋應元神色一凜,正色道:“你還有資格和我讨價還價嗎?”
此話一出,祖将軍咽了一口口水,閉了嘴。
“放心,他們剛剛逃過一劫,來不及整肅自己的部隊,我們就要攻打平城了。你們隻要足夠低調警覺,他們查不到你。”
此話一出,祖将軍長長的舒了口氣,“經略讓我潛入城是……?”
“一來,我們攻城之時,你作為内應起兵,助我們裡應外合。”
此話說完祖将軍覺得宋經略這招借屍還魂還真是厲害。但下一句,讓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是李若松的宿敵宋大人。
“二來,找到秦姑娘,把她完完整整地救出來。”
祖将軍的詫異并沒有讓宋應元改變主意,他朝他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決策。
“經略大人,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何況戰況瞬息萬變,孰輕孰重還請經略明示。何況沈遊擊他會乖乖配合嗎?”
宋應元明白他的潛台詞,你沖冠一怒為紅顔為紅顔,我不攔你。但若平城丢了,這罪責誰來擔。宋應元笑了笑,“将軍隻管去,若沈守玉敢有所阻攔,殺了便是。救秦姑娘要緊。”
祖将軍終于忍不住了,“經略大人瘋了嗎?什麼都不顧了嗎?沈遊擊還在和談中,怎可為一女子便這麼輕易殺了?”
宋應元氣的渾身每個細胞都透露了不耐煩,甚至是厭惡,他不願費口舌向他解釋,站起身便忿忿地向帳外走。剛走到大帳門口,側臉回頭道:“祖将軍,為軍者,隻在聽令,若多了自己的心思或想法,便離違抗軍令不遠了。沈将軍便是你的前車之鑒。望你不要步他的後塵。”
這話雖說得輕,卻讓祖将軍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
……
身在曹營的秦慕琅,心自然是在漢營。她無時無刻想着李若松,想着吉娜。少了他們,她沒了肆意的底氣,活得戰戰兢兢,人也變得黯淡無光,有點泯然衆生的意思。
作為護身符,她必須時時刻刻出現在沈守玉的眼前。
沈守玉總是喜歡支使她,不是讓她替他穿衣,便是讓她替他寫文書。她能感覺得出沈守玉那越發混亂的氣息,所以總是及時逃離,故意躲得遠遠的。
沈守玉一個情場浪子,自然不會強人所難。
可沈和卻把她當成了競争對手。秦慕琅自是懂得藏愚守拙的,事事讓他半分,但他卻反把秦慕琅當成容易拿捏的軟柿子,挑釁,使絆子變得越發變本加厲。
不是留給她冷飯殘羹,就是故意把一些髒活累活留給她。
沈守玉見過幾次,自然說他兩句。這沒有讓沈和收斂,反而讓他越發忌恨,對她的刁難也越發厲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