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鎮遊擊吳惟忠與遼東副總兵查大受攻打牡丹峰。”
兩個高級将領站出了列,拱手行禮道:“得令。”
“左軍李子貞、參将李芳春領兵進攻城西普通門。”
……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得了令的将領,風風火火的下去準備了,還跪在地上的,在等着他們的歸屬。
直到營帳内隻剩劉将軍,他開始心慌了,遲遲聽不到自己名字的他焦急地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江甯終于念完,合上了李若松的軍令。
劉将軍終于按捺不住了,起身沖到前面,對李若松道:“将軍如此促狹嗎?就這麼看不上我們南兵嗎?我們在南邊可是實實在在打過倭寇的。”
李若松嘴抽了抽,坐下了,“劉将軍,本是有個門想安排給你的,怕你覺得是在排擠你們南兵,所以想和你商量商量。”
劉将軍上前合手一禮道:“将軍多慮了,為将者唯有聽令,哪有那麼多心思。”
李若松把手上的軍令往桌上一拍道:“那好,劉将軍聽令。你帶軍攻打南蘆門。”
“這……”劉将軍擡頭詫異地看着李若松,“這不是歸新濟國軍官軍的嗎?”
李若松眉毛一挑,“是,我們和新濟國有約,城南的南蘆門是歸他們。”
劉将軍越發不懂了,“你這是。”
江甯立刻上前解釋道:“劉将軍還不懂嗎?這是我家将軍給劉将軍立功的機會呢?”
劉将軍用粗大的手撓了撓已經花白的頭發,不解的看向江甯。
江甯好脾氣,耐心道:“日桑人和新濟人交戰多時,他們一見新濟官軍攻的南蘆門,你說會怎麼樣?”
劉将軍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們會調走主力。等他們主力調走,我軍乘機奪去城門。”想到此,劉将軍激動地拍了一掌,心中叫了絕。他沒想到李若松會把這麼容易立功的機會給他,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雙手一合,重重地給李若松跪下道:“末将當不辱使命,定奪下南蘆門,直搗黃龍。”
李若松走到他面前,扶起他道:“老将軍,平城城牆既長且厚,易守難攻。你這路,可是我們奪下平城的最好契機,你可一定要耐住性子,演好這示弱的戲,讓南蘆門成為我們攻下平城的突破口。”
這麼被人委以重任,讓劉将軍眼眶盈出淚來。“将軍放心,老夫定拼了性命拿下此門,給将軍報個頭功。”
劉将軍走後,宋應元從幕後笑着走了過來,拍手叫好到,“恭喜将軍收伏劉将軍。”
“這算什麼收伏,不過給他個機會。讓日桑人看看戚家軍還在,他們依然是大明的脊梁。大明虎贲之師定能給日桑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
宋應元沒有再說話,而是給了他一個相視一笑。鄭重道:
“速戰速決,在他們增援之前,拿下平城。”
李若松雙手一合,拱手向他一禮,“定不辱使命,拿下平城。”
中軍大帳内,兩人雙眼第一次相互在對方眼裡灼灼燃燒着,仿若第二日平城城牆上熊熊燃燒的戰火。
夜空璀璨,沈守玉的窗子開着,一陣涼風吹入房内。吹亂了隐在窗前陰影處的牧雲格的長發。她此刻臉色如水,一抹刀柄的寒光照的她異常森冷。此刻她正用白皙的手指擦拭着手上的短刀。
沈守玉走上前,壓了壓她手上的刀柄道:“明日若日桑國赢了,我和你尚且還能這麼爾虞我詐地再演活一陣子。若明日大明赢了,拿下了平城,我怕是要人頭落地了。”
牧雲格眯了眯眼,帶着些許笑意看了看他,“你這麼想死嗎?”
沈守玉聽出了一線生機,“怎麼?”
牧雲格抽了刀,讓冰冷的刀身在她掌内一下一下的拍起。”若日桑赢了,日桑定希望你繼續開展有利于他們的和談。若日桑輸了,他們更要仰仗你,去和李若松讨條狗命?“
這話一出,沈守玉笑了。生死存亡的事就這麼三言兩語地解決了,另一個問題立刻浮出水面。
“祖将軍,明天接應哪個門?是李若松攻的門嗎?”
牧雲格被他這一問,呆了呆,刀卻握緊了些,“是呀,明天他到底在哪個門?”
那刀已經被她狠狠地紮在窗台上,一雙收細的冷眸映的刀身上,但嘴角卻彎彎翹起,“是呀,去哪個門看他受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