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琅越發不理解了,宋應元在扇子背後笑了笑,“這個還的确多虧了你那兩出戲。”
“你還記得甬道那出戲嗎?這個國主宣在最後一出戲快結束時已經不惜失了性命也要去追尋金希。你的兩出戲已經成功讓他認識到,沒有金希的人生荒蕪無趣,所以他不惜生命,不惜毀了社稷,也要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
秦慕琅聽出宋應元話中的肯定之意,但是她還是不解。
宋應元搖頭道:“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這話讓秦慕琅一臉驚訝。
宋應元收了扇子正色道:“你覺得就一個皇後的小算計就能丢了國主的寵妃嗎?就算丢了,憑借他們國家的情報系統第一時間還找到她嗎?”
“你是說?”秦慕琅仿佛發現了什麼秘密,開始刨根問底了。
“他一直不想被金氏控制,所以他對皇後的小動作來了個順水推舟。”
秦慕琅心下一陣寒意,瞪着那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宋應元。
宋應元被她這麼一看,有些不想說了,他喜歡她的單純善良,他不想她的眼睛裡染上塵埃。于是縮頭去尾道:“你的誇張戲路讓他認清了自己,如今他的選擇是金希,所以必須把那些過往埋葬。算是自欺欺人的自救吧。”
“他會一輩子這麼自欺欺人嗎?哪一天他反悔了呢?”
宋應元拍了拍自己寫的話本,“這後面才是我話本的精髓,我要讓他沒有回頭路。”
……
随着金貴妃的歸來,朝堂中的金氏再次有了底氣,他們以金元為首,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更換裁撤了小到記錄起居注的官員,大到戰敗逃竄的封疆大吏。
瞎子都明白新濟國的朝堂俨然成了金氏的天下。
多日後一個竊賊上報朝廷,說他偷了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居然從他家裡找到一本賬本。這個離奇的受賄賬本居然牽扯了多名東黨的核心成員。
這一場官場浩劫很快席卷了新濟朝堂,成片的東黨人倒下,朝堂終于換了風向。連李皇後的父兄也被牽扯,最終被流放。
當李皇後跪在宣的殿宇前,哭喊着冤枉,希望他收回成命時。金希笑盈盈地向她走來。
“皇後娘娘你還是回去吧,若再惹得陛下生氣了,你的位子不保,李家就再無機會翻身了。”
李皇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們遲早也有覆滅的一天。”
金希笑了,“隻要我活一天,他們就沒有這一天。”
秦慕琅拍着話本道:“你這有點誇張了,一個女人決定家族命運,就你這見識,還狀元呢。”
宋應元笑了,“一個家族的命運當然掌握在金氏一族男人手裡,但金希是把打開皇城的鑰匙。”
秦慕琅覺得有點不對,有一種一時說不出的感覺。“你做的有點過,我們的宮鬥劇沒有你這麼狠,無非是最後在後宮站穩腳跟。”
宋應元終于摸到了她的頭,手指傳來的觸感讓他的心癢癢的,原來她的頭發這麼軟。
“我的話本本來就在前朝,後宮不過是個順手。”
秦慕琅眼睛一亮,讀懂的同時,她心一顫,站遠了,手指着他道:“你這是在利用我和金希,你這是幹涉新濟國内政。”
宋應元一把握住了她指來的手指,握在手中柔軟的觸感讓他越握越緊,最後一把拉她到近前。
他低着頭歎了口氣,許久擡起一臉來,他的臉上有一種無法明說的痛苦攪得一張俊臉都有些變形,道:“你一路也看到了,新濟國百姓被這場戰争摧殘成什麼樣了,他們沒有了家園,備受戰火的蹂躏。”
“所以子茂要來打跑日桑人呀。”
“你那是英雄主義,頭痛治頭,腳痛治腳。新濟國的朝堂才是症結所在,他們不停地争鬥碾壓,才導緻了他們連保護自己國家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你要金氏成為朝堂那不可撼動的巨獸,碾壓東黨?”秦慕琅怯生生地問。
“對,我們下一步要打王京了,我們也許會遇上日桑人垂死的反擊。我需要一個穩定、高效、配合的盟友。”宋應元說完嘴角有一抹難以掩藏的笑意。
“是被你扶持的金氏更聽話吧?”秦慕琅冷冷道。
被她這麼道破,宋應元笑着看着她,心道果然聰明,一點就透。“大明是新濟的主人,我有權這麼做。我也是為了戰争的勝利。”
理智告訴秦慕琅,宋應元下了一步妙棋,而她成了他的幫兇。但她隐約覺得這盤棋沒那麼簡單。
新濟國的國主宣配合得太過,她雖看不上他,覺得他太過懦弱,但絕對不是任人擺布的主。
但她把這些想法吞入了肚子,因為天色不早了,她急急的往外走。卻被溟竹攔住了。
“秦姑娘,剛剛李将軍來過了,他見你們在商讨要事就回去了。他讓我告訴你,别回他那了,他明天就和三爺去開城了。”
秦慕琅臉一黑,心道【我那小嬌夫看來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