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翠喜有臉說送禮重要的是心意。
敢情就送了這麼個心意?
“太醫說福晉受了寒涼!”
那就當受了寒涼吧!
“高福,”我吩咐:“告訴藥房,除了給福晉按方煎藥外,另每日煮了蔥白水給各院送去。”
香蔥味辛,能驅寒辟邪。且蔥音同“沖”,不管翠喜多少怨氣,她的死亡白氣都将這阖府幾百人飲用的蔥白水給沖走,再不能作祟害人!
“小阿哥才剛滿月,受不得病氣。再有奴才伺候不周,招主子受涼,全都照翠喜的例子辦!”
……
晚飯後來上房瞧琴雅。
琴雅倚在炕椅上,看我進來,想起身,為我按住:“現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好多了!”琴雅點頭。
“好些了就好!”我對面坐下,接過丫頭朱紅的捧茶:“你才剛出月,得好生休養。後兒冬節,母妃跟前,爺讓玉婷替你告假。”
“爺,”琴雅出言阻止:“别!”
迎着我的目光,琴雅侃侃告訴:“自三月南巡以來,奴才就未曾進宮給皇太後、母妃磕頭問安。似上個月皇太後萬壽,奴才因在月中,也未能去。”
“冬節大似年。奴才實該帶着小阿哥進宮給皇太後、皇阿瑪、額娘磕頭問安。”
“話雖如此,但進了宮,就是人情應酬,你身子吃得住吧?”我關心問道。
宮裡除了皇太後、皇阿瑪、母妃,還有貴主兒、恵宜德榮良等主位,再還有許多的姐妹妯娌,宗親長輩。不管實際交情如何,大半年沒見,一個個招呼寒暄下來,就挺累人。
“爺放心,奴才撐得住!”
眼見琴雅堅持,我點頭:“那你這兩天好好休息!”
上房出來我來玉婷院子。
玉婷現有近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已頗為凸出。為我扶起,玉婷立扶着肚子告訴:“三阿哥,你阿瑪看你來了!”
現府邸雖隻得一個弘晖,但玉婷念着前頭走了的弘昐、弘昀,管肚子裡的孩子叫三阿哥,也沒毛病。
伸手撫摸玉婷的肚子,我笑道:“醒着嗎?醒了就擡手,跟阿瑪打個招呼!”
逗弄玉婷腹中的孩子好一刻,我方來瞧绮羅。
“貝勒爺吉祥!”
看绮羅和春花頂了一臉的燕窩跟我請安,我不免瞪眼:“還不趕緊洗了臉來。”
白日還沒折騰夠?明知道爺現在來,也不說早點預備。
秋花、秋柳送上水盆。绮羅洗臉。洗完後,我擡手捏,别說,還真比平日嫩滑。
錢沒白花。
……
十一月初一,冬節。照例進宮賀節。午飯後我和十三弟阿哥所說話,富察後腳回來。
十三弟看隻富察一個人不免問起琴雅和玉婷:“四嫂和小四嫂呢?你怎麼沒請了家來?”
富察笑道:“四爺,爺,您有所不知。母妃看四嫂才出月,又帶了小阿哥,小四嫂和舒妹妹都有了身孕,都賞了房屋與她們休息。”
呃,舒舒覺羅也有了?
這個毒婦!
“剛奴婢回來時,四嫂,小四嫂,舒妹妹也都各自休息去了。對了,舒妹妹還特特地跟四嫂讨了绮姐姐過去說話!”
舒舒覺羅?我一下子就凝了神。
她和绮羅有什麼話說?
甚至于連富察都看出了她的不對來提點爺。
十三弟亦望我一眼。
是了,我想起來了,木蘭圍場十四弟抱着绮羅不撒手的行徑太過明顯,十三弟不生疑才怪。
至于琴雅同意舒舒覺羅所求,我無奈:一是琴雅不知道今年端午绮羅落水的隐秘;二,參照去歲端午麻藥的故事,琴雅巴不得有人除了绮羅,省了她的手。更别提翠喜前兒自盡,死前想的都是跟绮羅索命。
四個陪嫁丫頭,琴雅不擡舉最能幹的朱紅,也不提拔最美貌的桔橙,獨相中各方平平的翠喜,自然是翠喜最體她心意。
“十三弟,”我站起身:“我過去瞧瞧!”
绮羅這個禍水,隻有爺自己去救。
……
宮裡到處都是眼睛,我心裡再急,也不能快步奔跑,招人注意。我隻能跟平日一樣,邁四方步……
才剛轉過回廊,便看到前方轉角處的绮羅拿着小圓鏡在照。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我掐緊了手裡的佛珠。
顯而易見地绮羅已然遇見了老十四,甚至于被他觸摸到了頭發,脖頸、衣襟……
收好鏡子,绮羅掏出帕子擦嘴,一臉的憤憤。
我見狀不免愈加上火,老十四上手不算,竟然還親了绮羅。
他怎麼敢?
轉想起好像還真沒老十四不敢地事,我不免猜度:除了親,老十四還幹了什麼?
……
绮羅擡頭看到我,臉色大變。
我走過去,拉起绮羅,徑直拉進旁邊空置的角房。
“脫衣服!”我命令绮羅。
我必須瞧明白绮羅身上發生了什麼。
“貝勒爺,”绮羅與我讨饒:“奴婢是清白的!”
清白?我冷笑:還在不在,爺要親眼确證。
不由分說,我按住绮羅,扒光了她……
确認绮羅全身上下一切如常,并無與人歡好痕迹,我方去了不敢想更不能與人言的擔心。
“算你明白。今兒暫且先饒了你。再有下次,哼”我放開绮羅,掏出帕子擦手:“還不收拾了過去伺候福晉?”
绮羅不出聲地穿好衣裳,小跑走了,我留在原地枯站許久。
宮中婦人為了固寵無不用其極。舒舒覺羅不是第一個為得丈夫寵愛不擇手段的女人,亦不會是最後一個。
除非今後我将绮羅關于府中,不許她進宮,不然,類似這樣的事,一準地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