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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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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六,溫憲下嫁儀初定禮,早朝後舜安顔午門獻駝馬、筵席、羊酒等彩禮。隔日十一月初七,佟佳氏合族進宮給皇太後請安,皇阿瑪設宴保和殿宴請佟氏一族,都是既定的規儀,一切順利。

十一月十一,内府官率銮儀校送妝奁到溫憲的公主府,三嫂董鄂氏擔任全福福晉鋪設新房。十二,溫憲和舜安顔行合卺禮,我和琴雅帶秀英和幾個格格都去公主府觀禮——我兄弟連同太子都來了。

隆科多原就好酒,今兒做為喜公公更是挨桌敬酒,敬到我的時候,隆科多一手舉杯,一手沖我樹大拇指:“四阿哥,這京裡能讓奴才服氣的,您是這個!”

我……

下意識地我掃一眼太子,太子含笑看着,一絲不露。

我趕緊舉杯謙辭:“舅舅,您言重了!”

“不重,一點都不重!”隆科多擺手表示:“四阿哥,您是不知道,奴才有七房小妾。可過去一個月,任奴才如何利誘打罵,愣是沒一個練成您府邸绮福晉使的那個空中三連踢!”

我一下子想起早前秦栓兒禀我說隆科多要跟我請教小妾摔跤的話,腦門嗡嗡的——竟然趕現在讨教!

能不能看下場合?

當這許多人,别說我不會那個空中三連踢,即便會我也不能接隆科多的茬——好容易才掙了個“會領兵”的口碑,沒得因為隆科多這個纨绔,淪為笑談。

我隻能幹笑:“舅舅,這事容易。回頭我讓福晉擱府裡選個會摔跤的丫頭給您送去!”

七個小妾學不會,那就娶第八個好了。

橫豎爺府邸幾十個丫頭,爺不信尋不出一個會的,即便不會,現練就是了——畢竟嬌弱似绮羅都練出來了。

隆科多的小妾練不出來,多半是畏懼李四兒,不敢争寵。

那我送的丫頭,我微一沉吟,随即丢開——這七個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

“那敢情好!”隆科多哈哈笑道:“奴才就先謝謝四阿哥,四福晉了!”

……

好容易打發走隆科多,胤祥沖我笑道:“四哥,您是不知道,現宮裡的侍衛都在教家裡的妾侍練武。再聚一塊兒喝酒,也一反早前的聽曲唱戲,改比摔跤!”

誰說我不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沒想隆科多會這麼不着調,擱溫憲跟他兒子舜安顔的婚宴上大談小妾。

“呵,”太子聽笑,安慰我道:“四弟,我滿洲女子原不似漢女嬌弱,個個都能騎馬射箭,上陣殺敵。練武的也多。似皇阿瑪屢屢下旨,告誡我滿洲八旗,無論男女,都要學滿語,練騎射,不忘武功國策。依孤說這宮裡侍衛這麼做很好,堪合皇阿瑪聖谕的尚武精神。”

耳聽太子如此說,我稍覺放心——太子不似因為索額圖卸任内務府總管而遷怒隆科多,起碼面上不露,這便就不幹溫憲……

散席回府,我告訴琴雅:“琴雅,為九妹妹下嫁,你今兒又累了一天。趕緊進屋歇着吧。待晚飯後,爺再來瞧弘晖!”

轉身我來玉婷院子。

玉婷有孕,忌三房,今兒沒去溫憲的公主府觀禮。

請安叫起,更衣落座,玉婷接過搏棋送來的醒酒湯轉捧給我:“爺,今兒九公主的好日子,您一定喝了不少的酒。這是奴婢熬的醒酒湯,您潤潤嗓。”

……

玉婷院子出來,我回書房。

如秀英所言,弘晖還小,玉婷懷有身孕,都沾不得病氣。

橫豎绮羅有羅美看診,春花、金婆子、徐婆子、秋花、秋柳、秦栓兒、秦鎖兒圍着伺候,日益見好,我看與不看,都無關礙。

連日來我都沒去绮羅院子瞧绮羅,反是在秀英和靜初院子留了兩回——我不想後院婦人跟翠喜一樣仇視绮羅,勢不兩立,還是得雨露均沾,和氣緻祥……

轉眼十一月十五,我來上房過夜。

“爺,”琴雅告訴:“今兒郭絡羅家太太來府邸請安。”

“嗯?”我凝神:不年不節的,她來幹什麼?

“郭絡羅太太說绮妹妹出門兩年,都沒回過門。想接绮妹妹家去住兩日。被奴才以绮妹妹身子還沒有大好為由腕拒了。”

我點點頭,不免揣度郭絡羅家接绮羅家去背後——誰的主意?

過去一年多,郭絡羅家跟绮羅來往的就隻一個绮禮。绮禮現外放江南,并不在京。

不是郭絡羅家的人,那就是老九,或者老八。

一想到過去一年多郭絡羅家都沒為老九出過頭,我幾乎立刻肯定:是老八!

老八不是老九,他使人接绮羅必是有所盤算,且绮霞也認可。

所以是為什麼呢?

老八現管着内務府,回京路上的統籌雖說掙了些名聲,但還是不夠——沿途多的是跟绮羅一樣主動或者被動掉隊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跟绮羅一樣有莊子暫住,兩個禦前侍衛護送,大部分的人都堵在道上,饑寒交迫,質疑抱怨的不老少。

再宮裡、内務府裡多的是跟隆科多一樣的老資格,老油條,想讓他們服氣,老八得拿出表現。

現隆科多這波人難得地統一意見,對绮羅贊不絕口,沉迷于绮羅開先河的女子摔跤不說,甚至于連我成了“會領兵”。

老八,我不免冷笑:這是發現绮羅的好處了——下個月就是臘月,家家互送年禮,接下來的正月又喝年酒,設若酒席能請到绮羅,勢必能引這群二世祖登門看熱鬧。大過年的,沒人空手登人門,這就有了人情往來。

绮霞一向好大喜功,熱衷交際,再不待見绮羅,在這種無本萬利的利益前,說不得也要退讓一二。

何況這也不是她不想退就能不退的。比如她一向自诩的音樂歌舞造詣,在绮羅的《踏歌》面前黯然失色,整一個冬節宮宴,除了說嘴,再無其他表現。

想來摸清绮羅底細,就成了當務之急。

……

“琴雅,你慮的是,”我認同:“绮羅的燒雖說退了,咳嗽還沒好,隻合在院裡養着,哪兒都不能去。”

老八夫妻的算盤珠子都崩爺臉上來了,爺沒得再上趕着送自己的愛妾給人當家伎使,招蜂引蝶。

“爺,”琴雅問我:“您看奴婢房裡可有哪個丫頭能得擡舉?”

翠喜沒了,琴雅又要塞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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