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瀚目不轉睛,直到看不見她,隻聽得見她歡快哼歌的聲音。
“她還挺靠譜。”李星瀚說道。
玄燭打量着他,“你也很有義氣,多謝你救她,但下次遇到緊急情況,先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别貿然沖動。”
李星瀚挪回視線與他對視,他再不想要她的命了。
或許換種方式,拉攏她,讓她成為自己人,同樣能消除她帶來的威脅。
他堅決道,“她對我有救命之恩,隻要我在,定護她此生安然無恙。”
玄燭垂眸默笑,“先顧好自己吧。”
想到師門對她身份的猜忌,他又平靜了臉色,“謝謝,你們有緣相識,能彼此幫扶這樣最好,世間實在難得良師益友。”
“您要帶着她一直住在這裡嗎?與世隔絕?”
玄燭點一點下巴示意他脫掉衣服,李星瀚照做,随即轉過身,露出血淋淋的白色繃帶。
“我們備用的藥草不多,我擔心你的傷口短時間不好恢複,我們最好能去趟鎮上,找專門的醫館看看。”
李星瀚轉過頭,“玄燭師傅又要攆我走?”
“多慮了,我說的是我們。”
簡單填飽肚子後,李星瀚不舒服躺床上休息,玄燭帶着李木魚在外面敲敲打打又起了一間木屋,是單獨的給李木魚住的。
夜色降臨,林裡水汽加重,狂風驟起,雲團在天際翻湧。
很快,錢币大小的雨滴降落,滴滴答答敲打下來,沒一會兒,在頂上蓋鶴羽葉做屋頂的李木魚又給淋濕了。
玄燭走出屋外看着這突然密集的雨勢,那家夥還不下來,他便催促道,“才泡過水又淋雨?你有多少衣服能換?”
雨聲根本蓋過了他的聲音,李木魚沒聽見,為了不漏雨,她連之前的房子一并做了防水。
玄燭無奈,起指一擡,她便騰空而起忽地落下,一屁股坐在雨地裡,淋了個通透,落湯雞一個。
“師傅,您幹嘛呀您!”她埋怨他道,“我還沒弄完呢,要是下一夜,你們屋漏雨怎麼辦?”
“你在意那小子?”玄燭反問。
“啊?”李木魚吃驚張嘴,不可思議地歪過頭,“我在意李星瀚?您可别亂說,我還沒到談情說愛那時候呢。”
玄燭又一勾指,她又被挪移進了木屋前的台階上。
李木魚木讷地仰頭看着他,“能不能别這樣,我是個人又不是什麼東西。”
玄燭抿笑,背手往隔壁去,“你可不是個什麼東西,這才多長時間,心就野了。”
李木魚郁悶撓頭,“什麼跟什麼嘛。”
暴風驟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後半夜雨漸漸停了。
而李星瀚的情況卻很糟糕,又高燒陷入昏迷。
李木魚心裡着急,“師傅師傅,該怎麼辦?我再去采點兒冰草吧?”
玄燭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凝視着森林深處,“本來今天要帶你倆去鎮上逛逛順便給他看傷的,看來,得我自己去了。”
“我跟您一起去。”
玄燭回頭看着李木魚,“你去采集點兒冰草給他敷上,燒些熱水,然後等我回來。”
“嗯嗯嗯。”李木魚連連點頭。
“師傅您路上注意安全哈,我一會兒叫白虎護送您,我就先出發了。”
她背起背包,一溜煙就竄入叢林裡去,途徑白虎的地盤,她吹響手哨将白虎召喚出來。
“大哥,得麻煩你啦,我那個師傅你見過的,幫我護送他來回好不好?”
白虎如受命令,頓時扭身調頭,往她來的方向跳去。
待她來回奔波采集了冰草回來,玄燭已然離開,李星瀚仍昏沉不醒,她與他說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李木魚坐在他床邊唉聲歎氣,“這次你不會就真的死了吧?你怎麼那麼弱呢?”
“好吧,你受着傷呢,受傷你還不好好待着,非得跟我出去,還跳水救我…”她歎了一聲,“你該不會對我有意吧?”
李星瀚恢複意識,耳邊是她吵鬧的聲音,頭痛欲裂,他煩躁道,“你要吵死我?”
李木魚驚喜,“你醒啦?你活過來啦?”
“死不了好嗎?我怎麼可能死…”
他無力地擡起手扶住額,一扭頭,瞧見安靜地蹲在她身後的噬靈獸。
他神色一變,李木魚也趕忙後看,那是個體型龐大圓滾滾毛茸茸黑乎乎琥珀眼的貓貓啊。
“啊!”
“什麼鬼啊!”
她的尖叫聲如利刃刺穿了陰沉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