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頭一回中箭,還身中數箭,李木魚體驗到命懸一線的滋味兒。
此刻腦袋昏昏沉沉意識欲将抽離,她感到害怕,緊握着李星瀚的手就像握住了生的希望,“李大星…我,我不會死吧?”
李星瀚冷靜地可怕,眸光冰寒,擲聲道,“死不了…”
他轉而望向那城門樓。
李木魚擔心自己的情況,怕這次的沖動害自己丢了性命,又偏執地信任李星瀚,像此前傷痕累累遇見他後傷口全都自愈的奇迹一樣,她期待再一次奇迹發生。
“李大星,你快救救我…”在意識關機,身體進入休眠的前一秒,她着急向他求助。
而伴随着意識模糊,她聽見他說,“我不能救你…”
什麼!
李木魚隻聽到那五個字,郁悶心頭,焦急不安,擔心自己這次真挂了。
裴老先生,您可千萬要好好的呀。
她在心裡默頌祈禱。
分明昏迷了,可竟又清醒着。
李木魚察覺到這怪異之事。
她靜觀默查,自己竟身處水中鏡畫中似的,那些水流般波紋的畫面之後,正上演着蘇新那個世界的生活。
李木魚探去手指戳進那流體畫,像驚醒了什麼力量似的,她整個人被吸了進去。
裡頭風和日麗,晴空萬裡,白色雲團高懸上空,如頂天的棉花。
李木魚仰望着這個世界的奇迹,太陽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能照亮整個世界?
“你在幹嘛呢?”
忽有人問候她。
李木魚收回視線循聲看去,是蘇新,她一身溫婉的淡黃色長袖連衣裙,手裡拎着個袋子,笑容甜美。
李木魚自是驚喜,“你能看見我?”
蘇新愣了下,“我每次都能看見你呀。”
“啊?”李木魚犯懵,她已經搞不清這其中的玄機,為什麼有時候會被她看見有時候又看不見?
她懶得去追究了,便應聲,“好吧。”
“你在做什麼呢?”她反問道。
蘇新手指一旁排着長隊的人群,“安安待會兒就放學了,我自然是來接她啦。”
“對喔,你的孩子。”李木魚認得她的孩子,那個自她母親離世後世上她唯一的親人,唯一愛她的人。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接安安嗎?我好像暫時回不去。”李木魚請求道。
蘇新爽朗點頭,“好啊。”
幼稚園門口,老師們開門,開始按班級叫對應隊伍的家長,保安大叔守在中間,威嚴肅目,緊盯着每一位接孩子的大人。
李木魚疑問,“接自己家的孩子,為什麼會有守衛看守呢?”
蘇新解釋道,“為了防止有壞人蓄意傷害小朋友呀,老師們也會确定是小朋友的家長才放心把小朋友交給大人,都是為了守護他們的安全。”
“真好。”李木魚感歎。
“我覺得,那些傷害小朋友的人是絕頂的壞人。”
“嗯,真的很壞。”蘇新也驟然冷了面色。
兩人跟随隊伍不斷往前,待她打卡後老師叫道朱安安的名字,她見到兒子的那刻,臉上忽又流露出璀璨笑容。
李木魚嘴角上揚,看朱安安向她讨抱抱撒嬌的模樣,看她笑顔燦爛純粹開心的樣子,她覺得好極了。
朱安安蹦蹦跳跳走在前頭,蘇新與李木魚道,“待會兒跟我一起回家吧?我想你陪陪我。”
“嗯,好啊。”李木魚自是願意,可忽然想到她婚後與朱啟一家同住,她可不樂意看她在家受氣,便難為情又問,“朱啟在家嗎?”
“他去出差了。”
“哦。”李木魚還想幸好他不在,又該怎麼開口問她他母親在不在時,她突然想到,“朱啟去出差了?”
“嗯,這不剛升了職,要好好表現自己,每個月有半個月時間都在出差。”
哎呀。
李木魚為她擔心,朱啟出差,這也就意味着離她發現朱啟出軌不遠了。
“蘇新。”她想要提醒她。
蘇新一門心思在朱安安身上,隻是随口應她,“嗯?”
李木魚洩氣,不打算說了,該發生的總會發生,她所經曆的不過是她明确人生的一個片段,又能改變什麼呢?
為此,她又悶悶不樂,一是為她,令就是因為李星瀚,他竟拒絕救她?
随蘇新在門口買了些蔬菜水果回來,蘇新叮囑朱安安回家洗手再去玩玩具。
她也同時叮囑李木魚,“我一會做飯,你要是沒事兒的話,我房裡有書,你去看看書去。”
李木魚詫異,“又叫我看書?”
“嗯,給自己找點兒事兒做。”
李木魚起初不明白她的用意,直到回到她家,見到朱啟母親,她便明白了,當無話可說的時候,就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既不在人眼前晃蕩,又能讓自己安靜,便隻有看書了。
朱母拉着朱安安一遍一遍地問,“安安今天在學校有沒有想奶奶呀,奶奶可是想死你了。”
朱安安無心與朱母搭話,便說,“奶奶,你陪我玩玩具吧?”
朱母又道,“玩什麼玩具,該學習啦。”
“奶奶教你認字吧?”
朱安安抗拒,“奶奶,媽媽說放學回家可以先玩玩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