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身後的下人們聞聲讓開一條道兒,蔣明氣勢洶洶背手闊步走來。
他那雙如猛獸一般的目光死死抓住蔣映瑤,她看了眼,頭埋地更低了些,身背也微微顫抖。
“父親。”
李木魚客套行禮,“縣主大人。”
蔣明瞥了眼她,“神女是為小女撐腰來的?”
李木魚應和道:“阿瑤擔心您的身體狀況,我随她一起來看望您,打擾了。”
蔣明移開視線,落在蔣映瑤身上,“現在才知道回來,已經晚了!”
蔣映瑤擡頭,“父親何意?”
“今天我給你一個選擇,是乖乖回家做你的大小姐還是執意與那蘭舟在一起?”
蔣映瑤蹲坐在雙腳上,“父親,我如果不做這蔣府的大小姐,是不是就可以如願與蘭舟在一起了?”
蔣明背過身去,微微側頭,“我可以成全你,但你們倆,必須死。”
李木魚驚詫,“縣主大人,何以至此!”
“此乃蔣某家事,神女怕不好過問吧?”
李木魚争辯道:“我根本不是神女,您不必如此看我,近日來我與阿瑤一起生活,她是多善良真誠的女子,就因心屬之人為女子,就要置她們于死地?”
她不解而反問:“難道,她不是您的女兒嗎?”
“到底是你容不得她們相愛還是這天下世俗容不得她們?”
蔣明深深歎了口氣兒,沉聲靜氣不容反駁道:“如神女所說,我蔣明,容不得自己的兒女行違背人倫有逆天道之事,我既生她,她的生死,我說了算!”
威嚴話音剛落,他長舒了口氣兒,接着又和平道:“我并非不給她機會,生有生的意義,死也也有死的意義,這全在她如何選擇。”
蔣映瑤仰望着父親威武的背影,生的意義是什麼?是乖乖遵循家族的安排嫁給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聯姻為家族謀取利益?
做不到該如何?
與蘭舟在一起真的就要死嗎?
可是…
她淚流千行,濕浸了臉龐,卻仍不動聲色地望着蔣明。
若賜得我生,我将這命還于你們,便也無愧于心了吧?
她了然妥協,失落起身,無奈地笑着,轉身看着李木魚,親切叮咛:“小魚兒,替我轉告蘭舟,若有來世,我與她再做一對恩愛的眷侶吧。”
李木魚拉住她,“你别說話了,多大點兒事兒就要鬧生死?!”
她上前一步質問蔣氏夫婦:“你們二人何至于要以死脅迫她?”
蔣明無視她的話,扭頭與蔣映瑤道:“你身為蔣家女兒,卻不能為家族事業盡心盡力,我絕不允許蔣家因你一人之過受到牽連,若你尚有自知之明,便自行了斷吧。”
李木魚震怒,大吼道:“你瘋了,她是你女兒!”
蔣明也震聲反駁:“沒用的女兒我蔣家不稀罕,她死不足惜!”
蔣映瑤掙脫開李木魚,朝着走廊那滿是雕花紋理的石頭柱子撞了過去。
又是一聲令人心顫的撞擊聲…
李木魚後追卻不得,蔣夫人也驚惶失色,朝蔣映瑤撲去。
而她身若這初秋飄零的落葉,悠悠墜地,額頭上淌着的血暈開成枯萎的花朵,自此凋零。
“快叫醫師,叫醫師來!”蔣夫人抱着她揮手吩咐人群。
李木魚怒目而視對此無動于衷的蔣明,再不必客氣,冷聲質問:“她若死了,你可有一絲後悔?”
蔣明仰頭,理直氣壯,“我說過了,死不足惜!”
“好。”李木魚失望地瞪着他,掌心中自然生出一團電力,她徹底釋放本性,任憤怒在身體中肆虐,“你算什麼父親,給我去死!”
伴随着她起手朝那蔣明抛擲電球,萬數星芒圍繞着她向四周噴濺,她眼中的血力在此刻噴張,李木魚紅了眼。
她痛恨地咬牙切齒,勢要讓蔣明體驗粉身碎骨的滋味兒。
而那電光火石的閃電球體被擋下來,飛走撞擊在圍牆上引發了一場小型爆炸。
走廊裡瓦片掉落,灰蒙蒙浮塵四起,下人們四下閃避。
李弈自上面的空洞輕盈躍下,漫不經心與她招呼:“吆,可算見識到神女的厲害了。”
說罷,他朝她揮鞭而來,“給我過來吧你。”
李木魚身陷混沌之中,未來得及反應時,隻覺身體被抱起而騰空。
她恢複點兒意識回頭後看,竟是李星瀚。
“你怎麼來了?”
李星瀚看了眼她,關心道:“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