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安葬好蔣映瑤與蘭舟後,玄燭叮囑他們幾人休息幾日再啟程。
日子尋常,沒有紛争。
秦霄時不時地尋李木魚閑聊,李木魚有意回避,便随吳知曉一同去了紅樓。
她想看一看在這裡,李星瀚在與玄燭學什麼本事,看看賈逢年學武學地如何了,以及,任聽白成天裡捯饬的各種武器機關,會是怎樣的兵器。
她也想自己做些什麼,總不至于無所事事。
雅閣高堂,心懷不同志向的女子們彙集在紅樓不同的樓閣聽講學習。
這裡更像是一間女子學堂,如果它沒有交易性質的話。
李木魚抱着裴文修書寫的那本冊子,自紅樓一層開始步步往上。
一樓大院之中,賈逢年與數十名少女們跟随師傅練拳習武。
男孩子成長似乎是肉眼可見的,李木魚瞧着他,總覺得他長大了不少,标準的一招一式,讓他極具少年英武氣魄。
二樓修劍術,教授劍法的是一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李木魚看去時,小姑娘敏捷目光捕捉到她,她匆匆落荒而逃。
三層講授機關術法的學問,任聽白沒有混着聽講,反倒纏着李弈在外頭問他玄鐵裝備的事情。
李木魚沒有打擾他們而繼續往上,上頭是歌舞才藝的學習,她對此了無興緻,便一直走上最頂層,才發覺這紅樓其實也就不大點兒地方,它也不授人藥理醫理的學問。
她走向窗口,眺望着街上摩肩接踵歡笑交談的人們。
蔣府中所發生的事兒外頭無人問津,人們自得享受這安穩富足的日子。
“在想什麼?”
錢夫人經過此處,看見她便轉腳進來,輕柔搖晃着手中的絲織錦繡扇子,長發拖在長裙之上,長裙搖曳拖在地上,跟随着她輕盈的腳步往前。
李木魚回頭,客氣颔首,“錢夫人好。”
錢夫人慣以嬌俏的口氣,“不用這麼見外的。”
她并肩立于李木魚身邊,看了看城外的景色,眼神一瞥,瞧見她抱着的破冊子,便問:“什麼寶貝這麼珍惜?”
李木魚拿出來給她看,“這個嘛,是裴老先生遊曆四洲記錄下來的藥草醫理記錄,他老人家善用藥材,我恰通百草,就想着學學看。”
錢夫人傲嬌道:“那你該來尋我啊。”
“我啊,可是自學成才的半家醫師呢。”
李木魚懵懵地看着她,“嗯?”
錢夫人被她呆萌的樣子給逗地開懷大笑,在她爽朗笑了兩聲後,她晃着搖扇繼續道:“裴文修那個老頭子嘛,他也算不得多厲害的醫師,真正開膛破肚的本事他是沒有的,如你所說,人家善藥理。”
李木魚一本正經:“裴先生能治好那礦物洩露引發的毒害,而蔣府尋的那些醫師們卻沒辦法。”
“對啊。”錢夫人明快道:“不然他也不會被抓去練那長青丹,可憐的小老頭,一世英名被蔣明給毀了。”
李木魚垂下頭,“可我們卻拿蔣明沒有辦法。”
錢夫人平和神色,雙目放空,凝重道:“急不得的,就算知道所有的真相,也急不得,好好活着,才是最大的勝算。”
“嗯?”李木魚聽不懂她此刻的話,又發出疑問。
錢夫人忽而笑了,繼續她方才的話題,“不就是學習嘛,多花點兒時間去看就是了,老娘自學都能成才,你想學也沒有學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