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魚想獨享清靜的,而房門外前來問候的人一波接一波。
秦霄與李弈過來,敲了兩聲門,李弈詢問:“小師妹,好點兒了沒?”
李木魚撅起嘴,尋思他何時變得這麼親切待人了?
被他鞭刑的經曆可是曆曆在目。
“我有些累,想再睡會兒。”她提起聲兒拒絕他們道。
李弈埋怨:“都睡了小半月了還睡…”
秦霄命令走人:“别打擾神女了,讓她休息吧,我們晚些再來。”
過了會兒,周知非過來,輕輕地敲兩聲門,細聲詢問:“神女大人,若是有什麼吩咐,盡管叫我。”
李木魚看着門口,“謝謝你,不過我就想休息一下,不用擔心我。”
“好的神女大人,我就隔壁,需要幫助您随時來找我。”
她太過客氣了,口口聲聲神女大人,李木魚着實受不起。
躺在床上,她翻了個身背過去對着門。
眼前是一扇窗子,窗子半開着,樹木枯枝橫斜在窗子裡,背景是藍灰色朦胧的薄霧。
空氣中是潮濕的腐葉味兒,伴有清新土壤的芬香,李木魚細嗅,一呼一吸間,疲緊的精神得以放松。
敲門聲又響起了。
接着是任聽白誇張爽朗的話聲。
“小魚兒,休息好了沒?帶你去鎮上逛逛買點兒好吃的去?”
李木魚默默歎了聲兒,回他道:“我想安靜會兒,一會兒我休息好了出去找你。”
任聽白甚是遺憾,依依不舍道:“那好吧…你休息好記得來找我。”
終于又清靜了,李木魚全神貫注望着窗外。
身體的疲憊感來自于心靈的不堪重負。
她忽然起身側坐着,呆了那麼一兩秒後,自床上下去走到窗邊。
那樹枝橫在眼前,如樹木伸出的手臂,做好了迎接她的準備。
李木魚爬上窗戶,探出半個身子,在平穩了重心後,她向樹枝伸出手去。
眼見着要夠着那樹幹,身體卻騰空而起。
李木魚木讷地反應了會兒,再回過神,已經平穩地落在了樹幹上。
她以為是玄燭,待回頭看時,重心失衡又從樹上掉落,即将磕在窗檐上。
李星瀚自窗子裡飛身而出,接住仰面降落的她攜她一起飛回樹上。
“不是說要休息嗎?怎麼還有心情爬樹?”
李木魚驚魂未定,瞥了眼身邊的他,“你怎麼在這兒?”
李星瀚注視着她,扶住她身體的手已經忘了要松開。
“好點兒了嗎?睡着後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一醒來會精神不好?”
李木魚頻繁眨眼,他溫柔的口氣太撩人心弦,她餘光四顧,發覺自己正靠着他,趕忙扶住樹幹往旁邊挪了挪與他拉開距離。
保持着半臂的距離,他在身邊,李木魚便安心了。
她平複好自己,低着頭,避開與他對視的目光,答非所問:“你什麼時候學會馭物的本事了?”
李星瀚透過那斑駁樹葉橫結交錯的樹枝,仰望那濃墨色天空,輕聲道:“你太能睡了,都錯過了許多個我變地厲害的時刻。”
李木魚擡起頭看向他,“師傅說,你的能力已在他之上了,你學東西很快,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離開?”
李星瀚收回目光轉而凝視着她,視線交彙,他遺忘了自己,眼珠轉動将此刻的她打量個遍,心中滿滿又是對她的擔心。
直到李木魚被他注視而感到慌張不安局促地收回視線,李星瀚這才開口道:“找尋自我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人之所以為人,不是探究他的過去,而是發現餘生的意義并為之努力,我不會離開,除非有一天你先離開我。”
李木魚晃動眼神,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頭,試探他問:“我都說過我還沒想與你談感情,眼下我沒那個心思。”
李星瀚嘴角微微上翹,眉眼也變得更加柔和。
他同樣試探她問:“你可以告訴我你對我的想法嗎?”
李木魚偷瞥他,緊張而支支吾吾起來,“什,什麼想法?”
“你是指哪方面的想法?”她刻意點明。
李星瀚擡起下巴上望深思,修長脖頸以及男性特征的喉結暴露于李木魚眼前,她癡癡地看着,并意識到自己不安分的心思冒出而偷偷悄悄地挪移開目光。
李星瀚思考結束,直盯着她道:“其實,你當衆拒絕我我挺生氣的,我想你或許對我無意,是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