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呢,我是絕不服輸的性格,我要你一定喜歡上我,非我莫屬。”
李木魚皺起臉,這家夥幾時這麼自戀還是他本就一向如此?
她嫌棄他道:“我對男人有偏見的,若是當真交付真心,你能答應我絕不會讓我傷心難過嗎?”
李星瀚凝眉,“你身邊都是男人…也對他們有偏見喽?”
“那倒沒有,我身邊的男人都挺好的。”
“那你對哪個男人有偏見?”
“嗯…”李木魚哼着聲音,并說不明白。
“在我夢裡,蘇新她與愛人,自上學時就相愛在一起了,早年間他們感情還特别好,後來倆人成家立業,情況就越來越糟,她的愛人背叛了她,與别的女人在一起,那時候,他們已經都有孩子了。”
李星瀚暗自思忖,她所說這些,他竟然能夠感同身受,她簡單的陳述仿佛在喚醒他腦海中一段極其久遠的記憶,而他并沒放心上,隻當那是身為神明共情的能力。
“小魚兒,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那樣的,就像人與人終究都不同。”
李木魚癡愣地看着他,“萬一将來遇到哪家貴族小姐,你真的不會被她們吸引嗎?”
李星瀚淺淺一笑,接着道:“我這一路到找到你們,不是沒有見過大戶人家的小姐,喜歡一人,由心而生,若不是你,我不會是現在的李星瀚。”
李木魚久久凝視着他,她不再想躲藏,腦袋一沉,沉到他肩上去,松懈了口氣,也松懈了精神,淡淡道:“我好累,可以靠一會兒你嗎?”
李星瀚伸長手臂給予她依靠,寬大手掌摟着她的肩膀,安撫她道:“要不要送你回去休息?”
李木魚搖了搖頭,“我喜歡這樣坐在樹上,接觸草木清風,我能舒坦一些,它們好像可以給我提供養分。”
“嗯。”李星瀚輕輕淺淺地含着笑意,沒有什麼比當下更好的感受了,他摟抱着她,就想更加充分與她面對面地擁抱,想擁抱她,又想親吻她。
他微微偏過頭斜睨着她,按耐着沖動的想法,抿了抿嘴唇,又無奈了笑了起來。
李木魚聽見,擡頭問他:“怎麼啦?”
李星瀚轉動狡猾的目光,暧昧的口吻與她道:“你說的很對,男人就是很危險。”
說完,他吞咽口水,忙轉過頭去。
李木魚不明所以,繼續與他陳述心情。
“李大星,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裡有一個黑漆漆的漩渦,它的形成,是每一次我處理蘇新的事情時忍耐的結果。”
李星瀚認真聆聽,那個漩渦,如她所說如他猜想的那般,是惡情緒的種子。
李木魚接着道:“它忽大忽小,有時候會消失不見,可它變得很大的時候,我會憤怒,會暴躁,在每一次無奈的隐忍之後,它就出現了,我不想自己變成别的樣子,于是它就好像開始報複我,讓我的身心都很疲憊。”
李星瀚平和道:“小魚兒,你有想過師傅為什麼時常叫你打坐靜心嗎?”
“每個人都會有許多艱難隐忍的時候,他們頑強抵抗,就是不想失去本我,所以清夢師,清的是人心中的執念,憤怒,任何吞噬他靈魂的東西。”
“不對,與其說是清,不如說是化解。”
李木魚搖頭,“若是這樣,我也成了需要被化解執念的對象了。”
“可是至今為止,無人可進入你的夢元。”
李木魚垂頭喪氣,“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将來會變得不是我。”
她擡起頭看着他,“若真有那天,你可以助我解脫嗎?”
李星瀚寵溺微笑,“笨蛋,又要說讓我殺了你嗎?”
“哪有那麼多打打殺殺,有我在,便不會讓你失去你自己,我會成為整個萬冬城最頂尖的清夢師。”
“人們本該無憂無慮,所有的執念與悲劇皆起因于人,凡是有人的地方,必有惡夢。”
“但同樣也有美夢。”李星瀚強調道。
“是啊。”李木魚頗為感歎:“蘇新實在太苦了,有時覺得,做一回惡人,也未嘗不是自救的方式,隻是會覺得,那樣非她本意的做法,是不是會害了她?”
“等我們去蘇家探訪一番,或許能找到破解你與她之間關聯的辦法。”
身後忽如其來開窗的聲音,接着周知非探出半個身子朝這邊喊:“李公子,您還是帶神女大人進屋吧,外頭濕氣過重,神女大人會不舒服的。”
李木魚慌忙從他身邊彈開,被抓了個現行,還怪叫人不好意思的,到時候若傳出去當真百口莫辯。
“好。”
她聽聞李星瀚平和的應聲,還沒反應地過來,身體又被抱起而騰空。
李木魚看着他的容顔,怕不慎掉落而摟住他脖子,又是親密的一次接觸,好像還不錯。
她為此暗暗竊喜。
李星瀚看了眼身前的她,欣然淺笑,往更遠處飛去。
“我們不回去了吧,帶你去鎮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