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新反駁:“幹嘛總糾結沒給你洗過襪子這事兒？就這麼在意那點兒表示孝順的儀式感？”

“蘇新啊，這點兒你可不如弟弟妹妹。”姑母說教她道:“你看你也很少給家裡寄東西，逢年過節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候問候，做人不能太涼薄的。”

蘇新輕笑了聲兒，道:“我不擅長那些，我也不會勉強自己一定要那麼去做，所以你們在這方面千萬别對我抱有期待，我隻會做好我該做的。”

姑母上臉:“那也行呀，你至少每個月給你爸轉點兒錢，買的那些東西根本也沒人吃，錢最實際。”

蘇新冷笑，爽快答應:“可以啊。”

姑母支支吾吾試探地問:“那你每月掙多少錢？”

蘇新直言:“不管我掙多錢，我隻給八百。”

姑母不滿，“八百能夠幹個啥，現在物價這麼高，去趟超市一二百塊就沒了，太少了。”

蘇新接着道:“我爸不過才五十來歲，都還沒到退休的年紀呢，自己不也養着人嘛，我給八百，夠有的人一月買菜做飯就是了。”

她的話說地對面的人很是尴尬，姑母也不再客氣僞裝，白着眼抿着嫌棄意味的嘴唇，不再言語也不再看過來。

蘇新開口打破僵硬的氣氛:“你們先吃吧，我出去結賬。”

李木魚眼前的視野再度消失，這好像，有的事情，是蘇新專門讓她看到的。

她愣神定住，隻覺得悲哀。

“抱歉，把你落在這裡這麼久…”

李木魚猛然轉身，蘇新迎面走來。

她面色平和，雙眼透着看淡一切卻孤獨的哀色。

李木魚問:“為什麼我會在你的識海中？”

蘇新淡淡地笑了開，“因為，你是我，我是你啊。”

李木魚詫異地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釋。

蘇新轉身避開她的目光，繼續道:“注定的結局，任我們再怎麼改變過程，也無法改變結局。”

“所以你母親還是離開了是嗎？”

蘇新許久才鄭重應道:“嗯。”

李木魚不以為然，提議問道:“那從一開始就幹預呢？比如說讓你母親不要嫁給你父親之類的。”

蘇新轉回來，笑着看她道:“我母親不嫁給他，哪來兒的我？”

李木魚靈機一閃，追問她:“那你呢？你的結局是什麼？”

蘇新一愣，反問她:“你不知道嗎？”

李木魚的确未經曆過她後面的事件，便無助地搖頭。

蘇新苦笑，随即恢複平和的神色，繼續道:“父親殺了我，抛屍村子裡那片荷花塘，後來，他順利地得到了我全部的财産…”

“啊？！”李木魚好不吃驚，質問她:“那你還攔着我？我可以替你殺了他的！”

蘇新搖頭，“弑父的罪名我擔不起。”她直視她的震驚目光，語重心長，“小魚兒，我不要你那麼做，我不要你為了我背負不該背負的罪名，我所期待的，我也希望你一生輕盈自在，而不是因為這諸多事情讓自己變地不成樣子。”

李木魚凝眉，不解道:“可我根本不會為我做了什麼而有負罪感，在我看來，就該那麼做！”

蘇新欣然抿笑，卻搖了搖頭，又徑自抱住她，溫聲細語在她耳邊道:“小魚兒，謝謝你，你給我足夠的勇氣，我會不斷努力改變我的人生，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