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你選誰,都會迎來與以往不同的人生吧。
李木魚困于混沌之境暗自思忖。
蘇新已然做出選擇,邁向自己人生下一個階段。
可她呢?為何還被困在這裡?莫非真的已經死了?此刻的自己,是為魂識?
李木魚又不禁想,過去在睡夢中所經曆的奇遇又是如何發生的?
為什麼偏偏是她?
為什麼另一邊連接的會是蘇新?
這到底,是怎樣的機緣?
接下來又會如何?
李木魚迫切地想要一個解答,她想要回去,回去師傅李星瀚還有朋友們身邊,回去北境,做她無憂無慮純粹快活的李木魚。
“小魚兒…”
李木魚隐隐聽見李星瀚的聲音,她凝神靜待,等待着再一次聲音入耳以做明确判斷。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聽見那忽遠忽近輕盈的聲音,是再熟悉不過他柔和的話聲兒。
“噬靈獸近來都不與我作對了,他不想我挨在你身邊,這家夥也不知道什麼心思,說來,它這陣子每日在山崖上靜思打坐,參悟天道,我真擔心它哪天化形成人,它要與我搶你嗎?”
李木魚聽到了全部的話,嘴角慢慢擡起,心裡歡喜地不得了。
她站起身來,大聲叫他:“李星瀚!”
她又不禁錘擊面前的層疊團霧,一拳一拳下去,都被什麼給反彈了回來而使不上力。
“李大星!”
“我可以聽見你說話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李大星?”
她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而又聽聞他說話:“青松派那個玄冥祖師,你知道他為什麼出不了那個山洞嗎?”
“他在裡頭被困半生了…哈,當然,雖然他現在已近二百歲,仍有很長的壽命,以他斷情絕愛的那刻為界,前有半生,往後餘生無論多久,都算他的下半生。”
“哦對了,要告訴你的是,他出不了那個洞,不可變幻形體,是因為他有愧他的愛人,那個被結成凍人守候在崖下的女子,是他的劫數,待他真正能面對時,才是他能出了那個洞的時機。”
你見過玄冥祖師了?
李木魚懷以驚詫,又陡然心生驚喜,如此看來,她還真是沉睡了而已。
這真是太好了,還活着可太好了。
“李大星…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她靜靜地坐下,在這裡大喊大叫反正他也聽不見,倒不如能聽到他說話聲兒時好好地聽,讀取他言語間她所不知的故事。
聲音的陪伴亦是陪伴,讓她不再獨自寂寥。
“小魚兒,晚安了。”
“你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初,可你還沒有醒來,若你能聽得見,那你要聽好了。”
“我愛你。”
李木魚深深觸動,欣慰帶笑,卻按耐不住此刻想擁抱他的強烈感覺。
好想你李大星…
她擡起手臂做以摟抱的姿态,想象着他就在身邊,歪頭輕倚當做擁抱了他。
很快會見面的。
當那個熟悉的“滴,滴,滴,滴…”的聲音傳來,李木魚睜開眼,眼前,又是熟悉的一幕,蘇新昏迷躺在那張被各種設備器械包圍着的床上。
為什麼…又回來了?
趙佑齊同上次一樣走進來,與她說一樣的話。
李木魚不知所措地看着思考着,莫非改變事件節點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嗎?
是啊,怎麼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呢!
李木魚恍然大悟,龐雜的樹系時空,她就算能夠改變每一個分支的事件,那茁壯成長的根基早已築牢。
她憐惜地看着毫無生機的蘇新。
你這樣,我又該怎麼幫你呢?
我該幫你除了你那父親才對…你的人生,已然如此,牽累太多,真該一刀斬斷才是啊。
她定睛看着她,一個主意出現,或許,她仍可以借用她的身體,去探她的識海,去看一看,她有沒有留下念想給她。
李木魚翩然進入蘇新的身體。
她的識海,空靈深邃,如噬人心魂的深淵。
“蘇新。”她在其中小聲地喚她。
一陣血氣自黑暗中襲來,像一把利劍要一擊斃命闖入的人。
李木魚側身閃躲,還是避之不及中了那血氣。
此時,蘇新這識海裡畫面翻湧,李木魚應接不暇,定睛看着其中一個畫面,那是蘇父與她争吵要錢的場面,裡面蘇新斷然拒絕了蘇父:“我不會再給你錢了,你不如拿你的命去賭!”
蘇父氣急敗壞指着她罵:“你媽當初非要把你拾回來,我就應該給你扔到那山溝溝裡摔死,真是白養你長大,你就是這麼孝順我的嗎?”
李木魚怒氣醞釀,許多時候,要不是顧慮蘇新,她早要替她了結這男人,算什麼父親,根本是困住她與她母親的魔障!
畫面在她走神時渙散成煙,李木魚忙追着看定下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