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鉚見迹棠抵禦血霧的背影,心裡震撼。
那人可是殺死金丹期修士的邪修,她一個開光後期,竟把他保護在後。
一時間,迹棠黑黝黝的側臉和矮小的身影都變得無比光亮高大起來。
他們頂多算是點頭之交,她竟能舍己為人,奮不顧身!
薛鉚眼眶微漲,鼻子酸澀,感動之情來得又快又猛。
他不管屍體,抽出折扇,将生死置之度外,心裡滿是豪情,與迹棠并肩而戰。
“來吧!要死一起死!”
迹棠:“?”
什麼毛病。
“趕緊把屍體搬走!”迹棠推開他,血霧燎過她的袖子,布料瞬間被腐蝕殆盡。
薛鉚見此情形,手臂一伸把迹棠攔在身後,“莫要為我受傷!我們共進退!”
他薛鉚不是躲在女子身後的懦夫,定要和姑娘同戰邪修!
迹棠扭頭就走。
她給屍體施加浮空術,屍體漸漸浮空。
低階浮空術隻能輔助物體浮空,不能随心所欲控制。
她手掌在下,把屍體向上托了托,搬起屍體就走。
薛鉚打開折扇,扇上覆蓋靈力,正要與邪修殊死一戰,沒成想戰友沒了。
“姑娘!”
姑娘身影都快消失在薄霧裡了。
迹棠也不是見死不救,她打算把屍體藏起來再回去。
薄霧彌漫,迹棠敏銳地察覺到霧氣形成漩渦。
很快,薄霧被濃厚的靈氣沖散,林中頓時清晰起來。
她面前憑空出現巨大裂縫,先是一抹玄色,接着宿盡舟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仙尊!”迹棠叫人,把屍體推到宿盡舟面前,“這人身上的本命法器就是魇尊法寶。”
宿盡舟目光落在屍體上,手指一勾,屍體上身猛地向上凸起,接着胸腔便強烈震動起來。
本命法器已經認主,強行剝離時,法器不會乖乖就擒。
然宿盡舟修為高深,本命法器隻掙紮一下,便被抽取出來。
迹棠操控浮空術,把屍體放在樹下,等事情一了,溯玄宗弟子自會安置。
“仙尊,錢韶師兄他們還在和邪修交手,您……”
她話沒說完,宿盡舟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迹棠撇撇嘴,這人什麼時候才能聽她說話?
她轉身回去。
隻要宿盡舟一來,邪修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錢韶正捂着胸口咳嗽,看一眼被縛住不停掙紮的邪修,向宿盡舟作揖:“邊境仙尊。”
其他弟子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躺倒,無一例外,都是不管身上的傷,也要起來給宿盡舟行禮。
宿盡舟微微拂袖,幾個弟子便被托起了身體。
“速去療傷。”
幾人道“是”。
他來的快去的也快。
薛鉚第一次見仙尊,還沒整理好儀容儀表,仙尊就離開了。
迹棠更是,想說的話堵在嗓子眼,結果一個字沒出來。
“……着急什麼。”迹棠翻個白眼。
錢韶朝迹棠走來,目光在她手臂一停便轉了視線,“師妹沒事吧?”
迹棠不甚在意,“沒事。”
她把屍體放置的位置說給他。
她看向邪修,“這人要怎麼處置?”
“帶回去聽師尊發落。”錢韶對薛鉚道,“勞煩這位公子了。”
薛鉚扇着扇子,“無妨。”目光轉到迹棠身上,内心起伏不定,“你!”
“我怎麼了。”迹棠說罷便走。
薛鉚追上。
錢韶搖搖頭,收拾殘局。
薛鉚跟在迹棠身後,“說好的共戰邪修呢!你怎能臨陣脫逃?”
“誰和你說好了。”迹棠來到山腳下,采了朵霧霞花。
被邪修這麼一耽擱,第一縷霞光早過了,霧霞花的花瓣微攏,如今摘下,藥力已經不複盛開時濃郁。
迹棠:“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通過考核。”
薛鉚也摘下一朵,“我聽剛才那人喊你師妹,你都已經走後門了,還怕通不過考核?”
迹棠懶得和他說。
薛鉚不依不饒,“你是怎麼提前進的溯玄宗,和我說說?”
迹棠這才想起來薛鉚連續三次參加宗門考核都沒通過的事情。
她露出個笑:“抱緊大能大腿,你也能進。”
薛鉚:“不知是哪位大能?”
迹棠:“宿盡舟。”
薛鉚摔了個狗啃泥。
他撐地而起,指她的手指都在發顫,“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仙尊的名字豈是你我能叫的?!”
一個兩個都是同樣的說辭。
迹棠掏掏耳朵,她都快聽出繭來了。
*
兩人回外門廣場交花。
收花的弟子看這花瓣微攏的兩朵花,遺憾道:“錯過了時辰,這次考核不能通過。”
薛鉚欲哭無淚。
迹棠上前一步,“我們在森林裡遇到邪修,這才耽誤了時辰,勞煩你向錢韶前輩核實一下,我們出了點微薄之力,不知能否算在考核結果中?”
弟子打量二人,“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