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太子,雲照挽便嬌羞了起來,全然不似方才妙語連珠。
“我,我今日是來同你說八卦的,瞧你淨使壞,扯遠了扯遠了。”
“什麼八卦,誰家的?”
雲照挽将凳子端着離她近了些,二人低頭細語道:“沈序淮納妾了,是江玥,昨個兒早晨裡偷摸擡進門兒的,走的後門,連側門都未曾讓她踏。”
“沈序淮與她幾年的情分,一心撲在石榴裙下,如今名正言順,自然擡進門。”
”才不是!”雲照挽望了望周圍,聲線中壓制不住興奮道:“江玥鬧着上吊自缢,差點兒一屍兩命,沈序淮納她為妾,沈大人差點氣吐血。”
“蠢貨,我若是那江玥,定不會用自缢鬧着要名分,道路千萬條,她偏偏選了條石子兒最硌腳的路。”
鸢璃算是高估了江玥,憑她江氏女的身份,做妾便是自輕自賤,若不要名分,沈序淮沒準兒永遠存着那點兒愧疚。江玥這時候自缢,想必是沈家有些風吹草動,她才會急。
說曹操曹操到,江玥昨個兒嫁進沈府,今兒個就盤起驚鴻髻,穿着一身兒嫣紅長裙與沈府的柳姨娘說說笑笑地進了胭脂鋪子。
鸢璃第一次見她時,她是那般素麗、我見猶憐,如今成了妾室,一身嫣紅倒有些俗媚。
透過雕窗望去,隻見江玥滿臉笑意,柳姨娘拿起一盒口脂親密的給她塗着,瞧了瞧她後連連點頭。
“你瞅瞅她那迫不及待宣揚名分那模樣,不去巴結婆母,倒巴結一個姨娘。”
“那位柳姨娘,可不簡單。罷了,嘗嘗我新做的果子。”鸢璃将那盤果子朝她跟前兒推了推。
接連十日,鸢璃都在府中瞧着制作預定珠钗,父王老毛病已大好,如今已然可以處理朝政,溫以辭也就不用被朝廷事分神。
今兒個丞相夫人壽宴,鸢璃仔細打扮了一番,可在選擇珠钗上犯了難,正糾結,小桃便送了個錦盒來。
小桃将錦盒打開呈至她身側,那盒兒裡躺着一隻新做的鴛鴦钗,那鴛鴦色彩鮮明,活靈活現的,近看卻不似金銀珠寶所做,且鴛鴦都是一對,這支卻隻有一隻鴛鴦。
“王妃今日戴這隻可好?半月前王爺親自畫了圖樣送來,千叮咛萬叮囑要婢子定要在今日之前做好給王妃送來,王爺還說,若能與王妃今日衣裙搭配,定要帶這隻钗去丞相夫人的筵席。”
鸢璃拿着鴛鴦钗仔細瞧了瞧,到像是線纏出來的,摸着溫潤,不似金銀剛觸手便冰涼。色彩能染到這般活靈活現,倒像是江南織造坊新上貢的繡線。
“可這鴛鴦為何隻有一隻,孤零零的。”
小桃打趣道:“王妃見了王爺親自問問,不就什麼都明了?”
鸢璃整理妥當後便出了房門,臨行前她還特地将丞相夫人的壽禮再檢查了一番,确保不出岔子纰漏。
小厮端來馬凳,鸢璃正要上馬車,那馬車氈簾便被一隻寬大的手掀開,溫以辭身着與她同色系衣衫,那發冠上停着另一隻鴛鴦。
瞅着他笑意盈盈的臉,鸢璃嬌嗔道:“夫君今日行徑,是生怕旁人不知曉我是你娘子?還是怕我與旁的男人勾搭,特地提醒人家我是你的。”
“娘子說什麼都是對的,那娘子可别丢下我孤零零的。用繡線纏的,你可喜歡?宮裡瞧見的繡線,見它好看,便跟父王要了些。”
鸢璃這下确認,确實是江南織造坊的貢品不錯了,江南年年上貢也就一箱,溫以辭竟诓來給她做珠钗。
她們出發得有些晚,故此丞相府外來往馬車并不擁堵,隻有寥寥幾家馬車一同停下。
溫以辭先行下了馬車,輪到鸢璃下時竟不見那馬凳,溫以辭伸出雙手準備抱她,可府門那幾道熾熱的視線着實令她有些羞澀為難。
溫以辭忍着笑意,一本正經問道:“娘子愣着做甚?”說着,溫以辭便靠近了些将她抱下了馬車。
“溫以辭,别人看着呢,馬凳呢?”
“别人瞧盡管瞧好了,又不是見不得光,馬凳估計是落家裡了。”
言罷,溫以辭便牽着鸢璃的手大搖大擺的進了丞相府,瞧見坐在女席的雲照挽,鸢璃暗暗給她打了個招呼。
溫以辭心照不宣的松開她,在她耳側道:“去吧,莫要貪吃酒。”
“那夫君也切莫吃醉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