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眉頭緊鎖端坐命閣中央,上百卷命簿亂中有序的堆放身側。
“鸢璃星君神識丢失,我已翻閱龜背書,列名未歸。”
“梵天樹今早顯示,星君的神卷,字迹顔色開始變淡了,星君提前完成曆劫,恐神識有損。”
梵天樹與天地共存,系有仙卷與神卷,記載仙神命數。若有仙神隕滅征兆,字迹便會變淡,命卷也會随着仙神隕滅而完全消失,歸于混沌。
天樞聞之色變,當即上報天帝。然,天帝殿内雲集仙友神君,皆來讨要說法,天帝也隻能安撫着派人去尋。
虞昇擾亂人間秩序,導緻凡人未按命數歸天,又多有仙者天神曆劫中斷,神識丢失,更有甚者曆劫失敗而歸于虛無。
最慘的當數太白金星,座下燃爐二位童子虛塵、虛燧下界曆劫不過半晌,今早仙卷便歸于塵土。
衆人叙說紛纭,人多嘴雜,天帝隻好派人去請珩槿壓場,可他竟不在天界。
司命匆匆趕來禀報道:“禀天帝,梵天樹異動,六仙卷三神卷隕滅,其餘曆劫被幹擾者命卷名皆有變淡。”
“掃把星君神卷如何了?”天樞心急道。
“不知為何,唯獨鸢璃星君的神卷正在恢複,名貼顔色逐漸變深,若清月浮空之前,星君神識歸于執生海,那便無憂。”
天帝道:“如今邪淵舊部卷土重來,天界已折損不少仙神,本尊以為,珩槿曆劫之事,應當再議,三界戰神,天界折損不起”
聞言,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仙君皆覺言之有理,司命正欲開口,便見珩槿趕來道:“我不同意,曆劫照舊。”
“區區蠻荒蝼蟻小妖,不過與邪淵舊部沾些邊,天界便要做那縮頭烏龜躲着不成?”天樞不悅譏諷道。
天帝見狀,連忙開啟傳音對司命道:“可有兩全法子?”
“禀天帝,曆劫恐怕無法中斷,珩槿帝君與鸢璃星君命簿偏移原本軌道,顯天意,二人命薄相連,缺一不可,星君神識必須尋回,下界曆劫不可中斷,違背天意恐将隕滅。”
天帝開口對珩槿道:“那便依你意思,曆劫照舊。不過現下掃把星君神識丢失,珩槿,你領三萬天兵,翻遍六界也定要在清月當空前尋回。”
珩槿領兵前去尋找,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好似毫不在意,天樞瞧着心裡那團怒火便越發深重。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迫在眉睫,無妄天日落西下,天邊雲彩好似被燒紅了般,來往天兵天将神色匆忙。
此刻紅色花海中正泛起悠悠光亮,他正端坐一旁守候,不計其數的光亮朝他手心覆蓋的那朵不起眼小花聚集。
直到花海中所有光亮悉數都被那花吸收,他才站起身子将那光球捧于手中。
光球似有不穩,冒起藍色花火來,外焰炸起煙花狀火絲,他用指尖輕輕觸碰,那光球便平靜了下來。
“主人,四海八荒人間六界,皆有天兵身影,戰神珩槿半晌之間,踏遍四海八荒,據說天界丢了位天神。”
聞言,他重新坐會了地面,将她放回花芯中,指尖源源不斷洩出星光架起橋梁鍊接光球。
“那便讓他多尋尋。”
直到日落西山,天邊卷起金色耀眼的雲霧,他才緩緩坐直身子,将光亮再次握在了手心把玩道:“真是沒辦法,得暫時将你送去那小心眼戰神那兒了呢,下次見。”
他将光亮豢養在元神之中,以心脈相護,隐匿自身跨越七重天,大搖大擺越過層層天兵,絲毫未曾洩露痕迹。
執生海四周靈氣萦繞,騰騰煙霧缭繞。他遠遠便瞧見天樞面色焦急,于岸邊踱來踱去,期盼的眼神不斷投向歸來禀告消息的天兵天将。
神龜老鼋被糾纏等在岸邊已久,那龜背水迹已然幹涸,神鼋眼神忽然瞥向他,随即便自顧自回了海裡,全然不顧身後呼喚的仙使。
珩槿帶兵歸來,終是帶回失望消息,清月很快便會來臨,可他仍舊看不出一絲波瀾。
他捂住胸口道:“突然,不想将你還給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