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嗎?”
“嗯,我需要鶴栖用避塵決幫我辨别這宮中的一個凡人是否為妖。”
“我與鶴栖雖相識,但并未建立立刻能将對方直接喚的聯系,我也隻能去魔界替你傳話,這一來二去也得費些時間,但辨别真身我也能。”
“好,小白,你立刻帶天樞星君去辯别居越身份,切莫打草驚蛇。”
将自身氣息全數掩蓋,小白立即帶天樞去了居越方士的住處。路上,小白順便将近幾日的事悉數給天樞講了一遍。
天樞疑問:“這一路上我未聞到一絲妖氣,若當真為妖,怕是修為道行不淺。”
“嗯,主人也有此懷疑,就怕是邪淵舊部作祟。”
腳下,整個西疆皇宮地形似迷宮般複雜,大大小小的宮殿之中燈火輝煌,明燭将漆黑的夜照亮,宮道路線清晰可見。
可越是往居越方士住處前行,燭光便越暗淡。直到小白在一處略顯荒涼的偏殿前停下,此時已近乎皇宮邊緣。
每間屋内都未點燭火,唯有屋外走廊每隔一段距離就挂着盞燈光微弱的燈籠,安靜得出奇,隻隐隐約約聽見暗處宮道上巡邏的禦林軍盔甲佩劍随步伐碰撞所發出的聲音。
小白指着前方的偏殿道:“居越方士就住在此處,不過,未免安靜得有些過頭了。我在凡人皇帝記憶中查看到,這居越雖無官身,但每次在宮中住下時,蕭硯安都會給他不錯的待遇。今夜,未免太過僻靜了些。”
天樞攔住小白,停在院子上空,警覺道:“等等,小白,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隐隐約約的血腥味?味道有些淡,你仔細聞。”
“聞見了,對于星君來說興許不明顯,但對我們妖來說,太過明顯。且這血被其他的味道壓制着,像是寺廟中的香燭味。”
天樞立即以神力觀之,眼前宮殿中伸出長長的鎖鍊,困着無數呆滞無神的魂魄。
“有東西刻意在拘魂魄,此處一定有别的東西。能将自身氣息在我的神視下藏得如此深,此刻一定有上古神器,且對方實力定在蠻荒大妖之上。我們得更加小心些,先去辨别那方士真身,再去尋找拘魂的東西。”
進入居越方士所住的屋中,刺鼻的香燭味撲面而來。殿内并排兩隻大香爐,裡面插滿了香,正冒着濃煙,将血腥味壓得極低。但小白仍舊發現了地面留有斑駁的血迹、殘餘的碎肉、骨渣。
“兩個時辰内,這屋裡,死過不少人。窗門緊閉的,點這麼多香,這居越方士也不怕把自己熏死。”
“他不是人,當然不怕被熏死。”
小白順着天樞星君的視線看去,血迹一直從堂廳蔓延帳幔後的床榻之上,那所謂的居越方士正抱着個肢體被扭曲得十分怪異的屍體,貪婪往嘴裡硬塞着,那居越方士的嘴角已被撐破,撕裂得快到太陽穴。
“他果然不是人。”
而在天樞視線中,殿外看清的拘魂鎖鍊的根源正是來自居越。
“我看過了,居越是凡人軀,在他身體裡住着的才是關鍵。”
“我看不見,星君,他身體裡住着的是什麼邪祟?”小白疑問道。
“堕神稗鳇。”
天樞話音剛落,幔帳後正往嘴裡胡亂硬塞的居越突然頓住,猛地站起身,随後一口将其咬斷,剩下的殘肢摔落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
居越撩開帳幔,嘴角迅速愈合,身上沾染的血迹也都随之消失殆盡,随意在花盆中折下一節花枝将散亂的頭發半束。
“我的名字可是晦氣,舊友,你不該提起的。帶着你的人,馬上離開,别多管閑事,我當你沒來過。”
“你怎麼會…”
稗鳇接話道:“我怎麼會還沒死是嗎?天樞,我這輩子做得最值的一件事,就是與你成為朋友。若并非太了解你,那蠻荒六十四道誅殺結界我還真挺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