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沉着冷靜道:“這些敢放您進來的死奴才就是因陛下念及您母族的功績,才敢做出這等死全族的事來。陛下是準許您在這宮中暢行無阻,可教習嬷嬷未曾教過您嗎,除同時加蓋帝後印的聖旨都不對帝後殿生效。”
鸢璃聽了一會兒也聽出了個大概,也懶得去管這後宮紛亂,就是有些吵。
可她又有些不放心殿外,這一鬧,怕是又會惹蕭硯安不快,若不管,又不知會死多少人。
不過自己手中的問題都還未解決,哪裡顧得上解救别人。
“鸢璃,彼岸之畔,我撿你的原因以及我未告訴你的所有事,我現在還不能吐露半個字。等時機到時,你問,我定如實告知,絕不有半點欺瞞。我不知旁人怎麼想,因何原因待你,但我從未将你當做璃绾的替身,隻因,你就是你。我對你的愛意從萌生之初,就絕未摻雜半點雜質,天地可鑒,日月為表。我茶溯洵待你若有半分虛情假意,天誅地滅,身死道消。”
茶溯洵将她扶起,俯身用袖子遮蓋完的手拍了拍她膝蓋處衣裙。
“恩情你早就報完了,無需再報,至此揭過,日後隻是知己,是家人。既做了天神就好好做,我從未真的想過用什麼恩情來綁架你做任何事。今日沒輕重的開玩笑逗你,是我考慮不周,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慌不擇路了。唐突之語,深感歉疚。去吧,去處理殿外之事。”
說完,茶溯洵便突然化作不計其數的翩翩靈蝶,消失在了眼前。
今日所聽所看所聞,所發生的一切,每件事情都讓鸢璃難以消化,不知所措。
鸢璃剛打開殿門,就瞧見殿外烏泱泱一群人立刻朝她跪下叩首,原本吵鬧的院子變得寂靜不已。
那所謂的舒妃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兩把刀,正擡頭惡狠狠的瞪着她。瞧着容貌倒與她不太像,隻是不瞧容貌,身形和穿着倒與她前世有些像。
遠處,禦前伺候的内侍帶着人匆匆趕來,領頭的剛發現她開了門,腳步更是匆忙。若非有規矩,恨不得用跑的。
“我無意圖謀你在意的一切,你找錯了敵人,趁陛下的降罪還未到,回你自己宮裡去吧。你有今日能安然無恙鬧到我殿門前來的本事,也許還能憑此,保住性命。”
相處兩世,鸢璃再清楚不過蕭硯安。他除了是個被沖昏頭腦的癡情種,更是個看中江山的明君。舒妃能否保住自己的命,就看此了。
誰料,好心提點,落在舒妃眼裡,卻成了耀武揚威的嘲諷。
“呸!妾身母族是輔佐陛下登基的老臣,自妾身入宮陛下便專寵,即便妾身有錯處,也從未責怪。帝後殿的榮耀恩賜,皆屬于先帝後,而并非你一個冊封典禮都還未過的皇貴妃!還輪不上你在此冷嘲熱諷!定是你在陛下耳邊唆擺讒言,妾身的位分才會無端被降!”
“你這些心思若放在夜裡睡覺挑些個軟的睡枕上,也不會将腦子膈出坑,縱然也就不會不顧一切橫沖直撞鬧上門來口不擇言,毀了你母族打下的基業。”
“賤人!你竟敢拐着彎罵我!看我不…”
舒妃話還未說完,掌事便怒斥道:“按住了!堵住她的嘴!”
禦前内侍氣喘籲籲趕到,行禮後,谄媚道:“娘娘,陛下正在議論國事,無法抽身,特派奴婢前來傳話,切莫為了不值當的人平添煩惱,待陛下處理完國事就來。”
說完,禦前内侍轉頭就換了副嚴肅的臉,“傳陛下口谕,舒妃以下犯上,褫奪封号,貶為廢人。無召私自闖入帝後殿,忤逆聖旨,當誅九族,然朕念你母族曆代忠臣之功勳,給爾等一個贖罪的機會。入帝後殿需得帝後恩準,若爾等三日内爾等得到帝後恩準,九族盡保。”
聞言,舒妃瞬間癱軟在地,吓得失禁。
“這算什麼機會?先帝後死了多少年了!如何能得到她的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