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罵完,河東寨的刀就已架在了福松寨寨主的脖子上,他這才閉嘴,且害怕得将脖子往後縮。
“愚蠢至極。”說着,柳項珞回頭惡狠狠地剜了眼福松寨寨主,“爾等鼠輩,目光短淺。光勵皇帝乞丐出生而後起義,不也穩坐皇帝之位?我柳項珞有學識、有謀略,更有妖仙大人相助,怎麼就不能像光勵皇帝那般坐享天子位?”
語畢,柳項珞一個眼神,那把架在福松寨寨主脖子上的刀便取了他的性命。柳項珞搖搖頭,故作可惜:“啧啧,白瞎了你婆姨給你喂的飯了,光長身闆不長腦子,看不懂時勢。我啊,果真還是太過善意了些,跟你們這些短命鬼說這麼半天。”
待擺好他那所謂的請仙陣法,茶溯洵一眼便看出,那根本不是請什麼東西來的陣法。
在妖魔精怪還未統一合并稱為魔界前,這種陣法就常為使用。常畫以獨特複雜的特定圖案,分子圖母圖。母圖常畫在某些固定區域,一旦子圖畫出,母圖便會立刻有反應,為其母圖的主人顯現子圖周圍百米乃至千裡的範圍景象。範圍的大小,與陣法主人的内裡功法所直接相關。
陣法成功的那一刻,柳項珞活像是變了一個一般,臉上的笑容谄媚且惡心,方才還因發表了自己的豪言壯語而挺得直直的腰,此刻已經下意識的微微彎了彎。
見請的“仙”還未到,柳項珞賠笑道:“主,使者大人他盡忠了。不過,小的已經将害死使者的兇手抓住了,昨夜那個壞事的東西也是他!不過,這東西有些道行,小的隻是個凡人,能抓住他已經是費足了力,實在沒辦法将他困到供奉您的那日。這些人已然知道了真相,想必是會壞事。小的這才提前開啟陣法請您,還望您提前賞臉。”
一道渾厚的男聲夾雜着妩媚的女人聲同聲怒吼:“死了就死了,區區凡人,也配我來!”
柳項珞雙腿癱軟立刻就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解釋道:“不是的,主!試問哪個凡人的幻象能幻出栩栩如生的幽冥四大判官不怕天雷劈死,又可殺了您的使者,他還會篡改記憶,不然屬下怎麼可能會鬼使神差的将真相告訴這些凡人寨主?”
那聲音又道:“哪一個?”
柳項珞毫不猶豫地指出了蚩浔,卻也不忘害怕,不敢過多靠近。
随後,那聲音沒再說話。陣法中央卷起裹挾着黑沙的煙霧,逐漸凝聚成一團,随後幻化出個滿頭珠翠金钿的少年。
那夥癡迷追捧邪淵的似乎都有這個老毛病,愛裝神弄鬼的模仿邪淵化作黑沙聚形的出場。
少年長相略微有些粗狂,那一圈堪比一般人頭發般濃密的絡腮胡最為顯眼,但姿态做派卻滿是閨閣女子的嬌羞婀娜。
如何形容呢,有些像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偷穿美嬌娘的衣裳。
這壯漢嬌娘一來就掐住了茶溯洵的脖子,打量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懷疑。
茶溯洵将計就計,假意投誠:“你再掐,我的身體就要死了。與其選擇個廢物,妖仙…不如選擇我。”
壯漢嬌娘似乎有些心動,手上力道松了幾分。不至于将他掐死過去,卻也無法喘氣喘得舒服。
“我會幻象,會篡改凡人記憶,還會更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随意拿出個本事來,都比十個柳項珞強。考慮考慮?”
“我們從不虧待追随者,但,你的能力和你的條件得對等。說吧,你臣服的條件是什麼?”
“在我盤踞範圍百裡,所有追随者都得居我之下。”
壯漢嬌娘稍許沉思不語後,道:“我可以答應,但是否能夠使他們真心服你,坐穩位置,還得看你自己。固戍山頂,山中最粗壯的那棵樹,會不定時的顯現任務。所有追随者都會去哪裡查看,但隻有完成任務,活着帶着任務中提到的東西回來交差才算。你隻要能完成第八十條以内的任何一條,百裡之内,必定全數服你。”
說着,他就随手變換出張地形全景來,“自己選,以何地為中心。”
茶溯洵并未多看,直接選中了河東寨。剛一觸碰,那地形全景就立刻化作了數隻烏鴉而去。
“成了。”壯漢嬌娘收回原本想說的話,轉而戲谑道:“空口無憑,既是投誠,就要拿出你的誠意來。完成兩百條以内的任何一條,就算你遞的投名狀了。”
茶溯洵點頭應下後,他又拿出個好看的白蚌殼來遞給茶溯洵,道:“叩殼三下,便會顯字,若有不解,可查解惑。”說完,他便離開了。
走後留下幾行字:供品按約定日期再奉,再有提前,死。
他走後,其他寨主敢怒不敢言。而柳項珞神情多有尴尬,但他是個能屈能伸之人,不過自顧微微調整心态,他便向蚩浔賠禮道:“先前多有冒犯,望多海涵。”
茶溯洵譏諷道:“可别,柳寨主不恨我擋了你的大計,就算你深明大義了,所以不必演來演去。”
“是的,你的确阻擋了我的大計和原先的籌謀,我也恨你。各憑本事又或者交換條件,就如同我父親那官職一樣,我那科舉一樣,差距就是差距,我無可奈何。但為了我的大計,跟誰逢場作戲又何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