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再成氣候,也不可能…難不成,還有更厲害的東西?”
相繇解釋道:“有可能是因為大祭司。你們見過靈芝表面的深棕色粉末嗎?因為山林間風吹日曬,平時很少能見到靈芝上的這種粉末,所以知之者甚少。然,過量食之吸入有弊端,其中一點便是會加快血的流動,從而亢奮。而花眠村的霧中有毒,并且混了些粉末飄散着,亢奮後,氣息吸吐得更快,所以吸入得也就越多。你忘了,你本就是封了九成法力,斂了真身仙氣下界的,它又是靈,而非邪祟,加之少有人下來,極濃,自然就容易中招。所以,鬼迷心竅,也算正常。”
天樞自我懷疑起能力來,問道:“那為什麼他們三個沒事?”
“他們三個應該都沒用過法力,或者用得極少。這也是我要提醒你們的一點,花眠村的毒霧,本就不是用來防普通人的。所以我們出去時,你們能不用法力就不用,我們保護你們就行。屆時事成,再立刻分開,也不會影響你們的事。”
按照天樞這樣的天神來說,自小被稱為天神典範,衆仙表率,極有天賦的他應該少有在法術受挫折的時候。如今,到了凡間,被拙劣的鬼話所騙,應該還是有些想不通。這不,他的心事、情緒近乎都寫在臉上了。
鸢璃附和相繇,安撫天樞道:“原來法力用得越多,毒就越深。你又是保護我們又是探查路線的,法力用得定然很多,難怪天樞你會被鬼迷了心竅。”
“多謝阿璃。”
珩槿輕咳一聲,将二人擠眉弄眼的眼神交流打斷,道:“我和相繇入夜便出去摸清路上阻礙。今夜月節将會舉行誦經祈福的儀式,由大祭司主持帶領。他們所念誦的經文正好需念半個時辰左右,喀司的子民認為念誦經文時不可中斷。若中斷,會讓先祖覺得往生極樂并不是子民現下覺得的最為重要之事,自然,也就不會破例接引亡魂。所以,完成我們各自來此的目的加離開,我們最多隻有半個時辰,動作要快。”
“那什麼時辰開始行動?”
相繇道:“他們會在子時準時開始儀式,在這之前我們會跟你們彙合。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黃泉客棧老闆娘同意你們參加月節慶祝,屆時,滿沙漠都是那些東西,咱們混進去就當好奇閑逛,再在最近的地方彙合。隻要祈福儀式開始,我們便可直接前往神殿。大祭司會很快知曉我們的動向,可他絕不敢分身或者中斷儀式,隻能略微加快些速度念誦,等到儀式結束,立刻便會出現在出口攔截我們。所以,我們務必要在這之離開花眠村。”
待幾人紛紛點頭後,相繇又叮囑道:“在你們布下的結界基礎上,我們也加布了結界。但結界太穩固也不好,它們遲早會發覺異樣。今夜月夜又是這般重要,所以必須得讓它監視會兒我們,才會放心。若大家都沒什麼要說的了,我就撤結界了,畢竟我們提酒來此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太假。”
衆人異口同聲表示沒有,等茶溯洵與阿璃穿牆而過回去自己房内,相繇這才撤去結界。撤去結界後,相繇和亓兄瞬間變了個臉色,臉上挂着笑意。
相繇抛出個由頭,用共飲為名,借口将茶溯洵與鸢璃叫來房中,以便順理成章的将幾人關系在黃泉客棧眼線中轉化為一見如故的朋友。待到夜裡行動時,同在一起,也就不會引起過多懷疑。
幾人喝到微微有些醉意,這才踉踉跄跄地扶着房門回到各自屋裡。打開房門時,動靜也不小。果不其然,那店小二正在大廳拿着塊抹布擦着幹淨的木桌。
回到屋中他們便各自躺上榻休息,珩槿與相繇的狀态瞧上去就要比另外四人好的多,但也是互相說着頭有些昏要睡會兒。
借以醉酒借口,六人一直在榻上躺到了傍晚,躲了店小二中午時送來的午飯贈菜。
透過預留的窗縫,瞧見天邊晚霞有欲落之勢,鸢璃這才起身。推開窗戶,隻見今日的傍晚黃昏猶如人間天邊般美麗,他們初到此地時,太陽落山得很快,除了光線逐漸變暗,根本瞧不見這般絢麗的雲彩。
雲霞映着落日,雲朵似火燒過一般,将整個天空映得絢麗。天際殘陽灑落,金沙大地猶如金子般閃耀發光。
地上三五成群坐着交談的妖精鬼怪,酒菜随意漂浮在中央,它們歡聲笑語,互相謙和有禮。
叫醒榻上還在繼續裝睡的茶溯洵,洗漱更衣好,整理完畢,這才出門。大廳中十分熱鬧,坐着好些客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店小二格外忙碌,部分客人也都在張羅着自己忙活,像是凡間過年,一家子都忙着張羅。
本想正好趁着店小二忙碌,快些出門,也就不必費心思躲晚飯了。誰料,大門都已跨出了,身後一女子卻突然叫住了他們。
回頭瞧,隻見是個約摸着年近四十的婦人。頭戴一把長銀簪,身着黛青色衣裙,腳上的繡花鞋花樣複雜且精美,瞧着也是廢了諸多功夫的。
“姑娘一日不曾進些吃食了,這樣下去,對身子總歸是不好的。今日熱鬧,準備的各地吃食也多,總有姑娘的口味,不妨進一些?”
“我與夫君上午沒吃飯就喝酒,喝得有些多,這胃裡難受,現在一想到吃食,就反胃。等晚點胃舒服了來,屆時可能還要勞煩店裡半夜做些吃食了,不過若是做不了,打烊前送些糕餅涼菜去也成。多謝您的好意了,您是店裡的老闆娘?”
“嗯。不必客氣,我見姑娘面相好,今生尊貴,心裡歡喜。可我觀姑娘的前塵諸多紛擾,恐今生也是扯不清的。姑娘若信我言語,可以随我來。你的夫君,小二會關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