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紅傘的存在宛如一個結界,姒迢的汁液就真的好似尋常雨水,順着傘的邊緣流落草地,接觸到汁液的花草瞬間枯萎。
姒迢不可置信地抓狂怒吼:“我就不信弄不死你們!”
言罷,姒迢捏緊雙拳,随着她的用力,她身上沁出的乳白汁液越來越多,姒迢看起來也開始有些虛弱。
“不好,她這真是玩命了,這樣下去,不是她爆體而亡,就是我們被腐蝕啃噬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就連你的命,她都沒打算留。”
“那怎麼辦?地上到處都是那些白色汁液,草皮都快腐蝕幹淨了,這些汁液都還多得可以彙聚,這,無從下腳啊。”
“你輕功好不好?”
“如果你是想靠我的輕功逃跑或是快速移動位置攻擊姒迢之類的,那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鸢璃隻好另想它法,姒迢攻勢如此猛烈,這怨魂傘遲早撐不住。鸢璃把傘柄交到四喜手中,而後背對姒迢開始翻找着靈寶銀鈴中可否有能用之寶。
“四喜,不要輕舉妄動,抓活的,興許我們能問出來些什麼。”
“我們能活着逃出去就不錯了,還想抓活的?你看她渾身口水滴答的,又像個癫子,怎麼綁了帶回去?我知道幹娘你有能耐,可是,抓活的會不會有些太過異想天開?”
“不試試怎麼知道是不是異想天開?專心點兒盯好喽。”
鸢璃正囑咐着,突然,四喜藏在身後的手,小幅度地拽動着她的衣衫。她下意識偏頭看去,隻見,姒迢已然站在了她們面前,瞪大了雙眼,不停朝她們吐着口水。
若不是有怨魂傘上的萬年積怨形成的無形屏障将姒迢的口水所阻隔,隻怕是姒迢都貼她們面門上來了。
四喜雖有些害怕,為給鸢璃争取時間,還是大着膽子轉移姒迢注意力道:“你給月娘賣命,不如給我賣命。跟月娘做交易的比比皆是,你違背她的意思,殺我,你就注定成為廢棋。”
姒迢沒有說話,吐口水的速度一點沒放緩。
四喜索性大着膽子猜想,故作氣定神閑道:“要想肉白骨,生血肉,複壽命,你找錯了人。瞧見剛才燒你的火是什麼了嗎?”
聞言,姒迢停止了朝她們吐口水,語氣多有譏諷道:“她都死了不知多久了,久到我都不記得了,隻怕埋在泥裡的枯骨都開始爛了。我再孤陋寡聞,也不至于上這種當。你是月娘的女兒,她要你活,可你非要死纏爛打非要将我逼出來,看見了。我終将會因為你淪為棋子,你也别想活。”
鸢璃一邊埋頭苦找,一邊道:“隻要你能找到她的魂絲,我就能給她做一個新的身體,還能教你怎樣定期給她重塑壞掉的身體。活人是不要想了,死太久了,但是,長相守還是沒問題的。”
“當真?”
鸢璃用不耐煩的語氣回答道:“不真不真,你不信就算了,我們又不是非得跟你做這個交易。”
“我信,你想要我做什麼?”
姒迢冷靜下來,眼珠也随之恢複,轉變為正常的銀色眼瞳。
“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在此之前,你隻需要聽命于我。有無二心,取決你要不要與她長相守。”
“好。”
“把手攤開。”鸢璃從靈寶銀鈴中掏出顆黑藥丸來放在她掌心,又道:“吃了它。解藥,一月領一回。怎麼?不願?入夥謀反也得納個投門貼吧?”
姒迢遲疑良久,鸢璃于靈寶銀鈴中搜尋無果,正當以為姒迢會拒絕時,她吃下了她給的藥丸。
吞下去的瞬間,姒迢表情有些痛苦,但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
“難吃?有毒的都好吃不到哪兒去,記住了,一月領一回,遲了,爆體而亡,黃泉下,别怨我。”
“好。”
“平常我怎麼叫你來?”
“盛水放于屋内西牆角,手指在水面寫姒迢,再輕叩水面三下。但要注意,若周圍有其他姒迢,也會受召喚而來。”
“這麼麻煩。”
“是麻煩了些,我們姒迢幾乎都是獨來獨往到死的,不會有人召喚我們,所以受召喚的方式也沒人去精簡。”
“嗯,你先回水裡,月娘需要你做什麼,先設法通知我,再做。”
鸢璃讓四喜将水填回去後,見姒迢回了水下,兩人這才施好障眼法回屋。
屋内。
四喜附耳說着悄悄話道:“幹娘,你真的能辦到嗎?”
“不能。就算能,此舉有違天道輪回,不可為。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有個想複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