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錯愕無語間,頭上的彩靈石發钗閃爍起淡淡光芒,她腦海再次浮現茶溯洵的臉和她們的過往來,所有恩愛的畫面都在提醒着她。
“我哄也哄過你了,差不多得了啊!别哭了!煩不煩!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珩槿。我沒有跟你哭訴過嗎?可是有用嗎?時至今日,你都仍舊不肯張開你那張破嘴,說清楚你所謂的時機真相!究竟是什麼導緻我們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清楚。珩槿,我是阿茶的準新娘,請你深刻并清晰的記得這一點!不要再同我有親密之舉,我心軟縱容你,自也是我最大的過錯,該罰該死,日後我同樣會一遍遍提醒我自己,别再犯錯。”
“一遍遍提醒你的不是你自己,是他在你頭上這支彩靈石發钗上施的法術,在你次次靠近我時,一遍遍提醒你他的存在。”
鸢璃摸了摸頭上的彩靈石發钗,“珩槿,我們最初的相遇就是個錯誤,我會愛上你,次次違背要與他長相守的諾言,傷了他的心,都是我一手釀下的苦果。既是苦果,就該早早了結回頭。”
“若你我之間的因果好輕易了解,你早該歡歡喜喜準備你和茶溯洵的親事去了!為了一份恩情!你就要嫁給他!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帝君現在提公平了?當初擅自把我擄走,又擅自把我卷進你找玉簪複活璃绾的事中,何曾問過我覺得公不公平!又譬如,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成為茶溯洵的發妻,可你百般阻撓,甚至不惜将我關起來,何曾問過我覺得公不公平?”
“你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他的發妻嗎?”
“對!近乎癡迷渴求的願望!”
看着鸢璃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聽着她的語氣,珩槿害怕極了。
他用螭殺在寝殿中重現了無數遍他們相愛的過往,她的一颦一笑,言行舉止習慣,他遠比她自己要更了解她。
所以,他太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和意味了。
“所有的時機所有的顧慮我都不管了,等你看完官山鎮的幻境,我帶你回去看完所有我珍藏的畫裡的故事,所有被隐瞞的真相,我全都告訴你。若你知曉了所有,癡迷渴求的最大願望仍舊是成為茶溯洵的發妻,我為你添嫁妝,以鳳凰原身為你駕婚攆送嫁,此生再不提你我過往,再不逾矩。”
“無關緊要了,珩槿,就在剛才的一瞬間,我突然不知怎的,不再像先前那般想對你隐瞞的所謂真相刨根問底了。這段不夠坦誠互相隐瞞的相愛,應該徹底釋懷了。”
“是我剛才的行為才讓你……”
他向她靠近,她立刻就躲。
“我永遠不可能跟你釋懷,我也不相信你能這麼輕易的釋懷。”
“你愛信不信,我要繼續看身臨其境了,沒心思跟你鑽牛角尖,趕緊恢複原樣吧。眼淚擦幹淨,不準讓除我以外的人看見你這副哭唧唧的樣子。”
珩槿将眼淚擦拭去後,深呼吸平複好内心的崩潰,他突然變了臉,看向她的眼神布滿了強烈的占有欲和缱绻眷戀的愛意。
“好,都聽娘子的,以後,我都隻這樣哭給娘子一個人看。”
“說了無數遍了,不準叫我娘子!珩槿,你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我甚至都要懷疑到底哪副面孔才是你的真面目了。”
“那娘子就多花些時間琢磨琢磨,到底哪副面孔才是我的真面目。沒關系的娘子,你說再多傷我心的話,都是現在的我活該,我該内心更堅強些。”
“珩槿,你腦子又在抽什麼瘋?”
他彎腰與她保持同一高度,平視着她,揚起最燦爛的笑意,說道:“叛逆的小鳥總是想要飛出窩去,闖一闖迷眼的世外,可最終還是會飛回來。”
“你氣糊塗了嗎?”
“我的意思是,鸢兒盡管去嘗試逃離我,到最後,你會回到我身邊。”
“珩槿你未免也太自信過頭了些。你就這麼笃定,我最終會選擇回到你身邊?”
“你不一定會選擇回到我身邊,可我一定會堅定的選擇你,就算綁也要将你綁回我身邊。因果再苦,我也要跟你死綁在一起苦中作樂。你既喜歡我,那這姻緣,就算天打雷劈我也要強行促成。”
說完,他再次打了個響指,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恢複原樣。
鸢璃連忙裝作無事發生,慌亂的掩飾盡顯拙劣。
悶悶的鼓聲傳來,她順聲望去,隻見一個年輕壯漢穿着件與花眠村拘魂妖怪相似的衣袍,站在堆滿棺材中央的空地跳着類似祭祀的舞步,隻是他身上這件衣袍貌似有些太老舊了,還有些偏小,短了好一截。
他跳的舞步生疏且滑稽,拍打的鼓點聲并不連貫,還有人站在近處舉着一塊寫有曲譜的白布,他的目光也緊随在白布曲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