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無果,離開幽冥回天界的途中,鸢璃突然注意到雲間匆匆飛過的身影與茶溯洵極為相像。
若真是他,必然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不免有些擔憂。
“帝君,剛才掠過的身影好像阿茶,我想跟過去看看。”
“嗯。”
兩人追着茶溯洵行蹤到達蠻荒之地,還未下雲頭,就瞧見茶溯洵跟個妖怪打得不可開交。
鸢璃立刻前去幫忙,隻是,這妖怪妖力強大,還是神法初學者的鸢璃打得吃力。珩槿施法顯現紅繩,念決間,與她快速換了位置,随後隐匿紅繩加入戰鬥。
很快,那妖怪就在他倆的配合下被捆仙索給捆住。
茶溯洵震碎妖怪的法器,玉簪顯現的瞬間,珩槿也變了臉色,兩人不約而同伸手争搶,卻還是落在了茶溯洵手中。
珩槿出手将妖怪打得暈死過去,立下多重結界,又将妖怪扔出結界之外,才對茶溯洵說道:“我願意用我的一切跟你交換這根玉簪,你開個條件吧。”
“行啊,我要你永遠遠離鸢璃,永遠不跟她見面,永遠不跟她說話,隻要你答應,我立刻就給你。我隻有這個想要的條件,沒得商量。就算你有六界戰神的名号,但隻要我腳踏土地之上,你就别想硬搶搶赢我,這點你也清楚,不然也不會選擇跟我用條件交易。”
茶溯洵看着他為難猶豫的模樣,譏諷道:“你還是這個死德行,面臨與她相關的選擇,永遠會猶豫。”
“若你此刻是我,你不見得不會猶豫。”
“我當然不會猶豫,我不像你,她永遠會是我的首選。”
“你之所以能說得那麼輕松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這玉簪的作用是!是…”望着身旁失望的鸢璃,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及時住嘴沒有說出後半句來。
“讓我來幫你說完後半句話吧,你想說,這支玉簪的作用是能複活璃绾或是讓她失去的記憶恢複之類的,對嗎?我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清楚玉簪的作用。”
“你當然巴不得她維持現狀,可她是我的妻子!是與我相愛相惜的發妻!她就算喜歡我,可還是要義無反顧的成為你的妻子!我眼睜睜的看着她明明選擇過我,隻是因為誤會隐瞞,就不要我了,要跟别人成親,我縱然使盡渾身解數也毫無辦法留住她的心!記憶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我能怎麼選! ”
這種無力感近乎将他逼得崩潰發瘋。
“天道好輪回,你也算嘗到了我當年的苦楚滋味。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難道指望我可憐你理解你?把玉簪給你?當年你可曾可憐過我理解過我?你明知道璃绾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可你還是像落水狗一樣對她搖尾乞憐,像個狐狸精一樣勾走了她的心。明明,明明在你出現以前,她隻纏着我跟我最好,她小時候就常把想快點跟阿茶成親這句話挂在嘴邊。明明沒有你的出現,我們成親是必然的結局,明明沒有你的出現,她或許就不會死。我眼睜睜看着她不要我了,一步步走向你,走向死亡,同樣是使盡渾身解數也毫無辦法。”
字字句句像刀子般不斷紮着她的心,在這個瞬間,她對他,徹底失望。
嘗試過無數次都做不到的不再喜歡他,在這一刻,做到了。
“最不配為她找玉簪的就是你了。”
“配不配的不是你說了算。”
“當然不是我說了算,若整個魔界和幽冥知曉,也會說你不配。你說她是你的發妻,可魔界史冊中關于她的那一冊記載中可曾有你的名字?史冊記載的隻有我這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魔界上下見我如見她的尊主令至今還在,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嗎?面對流言蜚語和指摘議論,讓他們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十裡紅妝明媒正娶,而非隻有新人和牌位的成親儀式草草了事,她是在意的。就這一點,你永遠配不上她。”
時隔多年,茶溯洵說起他對她的虧欠,還是好生氣。
“我并不是打算就這樣草草了事,我……”
茶溯洵不耐煩地打斷他道:“夠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走到阿璃身側,他将玉簪遞給阿璃,“幫我保管?”
“你不怕給了我,會被珩槿搶走嗎?”
他拉起他的手,将玉簪放在她手心中,彎腰與她視線齊平,眼角眉梢挂起盈盈笑意。“我倒巴不得珩槿從你手裡搶走玉簪。”
“可是為什麼?你也很需要玉簪。”
“你知道為什麼,玉簪對我來說不是必要的,你才是。”
他置于身後的手憑空變出一支彼岸花,右手掌劃過花朵,三隻指甲蓋大小的銀色靈蝶從他掌心降落,停留在花瓣上,撲朔着翅膀,抖落細微銀色光點,甚是好看。
“帶回去插在你床頭,整個寝殿都會充滿彼岸花的香氣。我在上面施了法術,有安神助眠的效用。當然,最大的目地,是讓你每天睡醒睜眼看到它時,就會想起我。”
鸢璃收下彼岸花,它的花香總是能讓她安心,就像,家的味道,撫去她心中大半因胡思亂想而添的煩躁和難過。
她有好些問題想問他,糾結着問不出口。
茶溯洵對她通靈傳音問道:“可以抱抱我嗎?我很想你。”
她點頭回應,他才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