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輕笑着打斷他的話,“你當然不知道,畢竟,所謂的抱着我入睡,都是你施法給我的幻象夢境,不是嗎?就和你假意從了我,跟我圓房那晚一樣。”
“以凡身控制幻術限制太大,幻術跟我日思夜想的念頭相關,我沒想到我…會這樣冒犯你。我剛才還想解釋,讓你覺得我不是好色之徒,其實,我根本就是難免俗心。總之,都是我不好,是我冒犯了你,我向你賠罪。”
“已入凡俗人世,豈會免于俗心?我說起這些,不是為了讨你的賠罪,是想拉進我和你的距離,讓你明白,你我之間,已是未婚夫妻,不必為親熱帶來的情欲感到尴尬,等我們成親,這會是最日常的小事,對吧?”
他驚喜地怔了怔,“嗯,對。阿璃成為我的未婚妻子這件事,實在太過驚喜意外,一時間,我還不太敢,跟你太親密。”
阿茶說這些話時,淡淡紅暈浮現的臉頰和看向她時亮晶晶的眼眸,都在印證着他的心意。
她走入他的懷裡,環抱着他的腰,側臉貼在他胸膛,在心中嚴肅正經道:“阿茶,往後,我會盡我全力,讓你喜樂歡欣。”
“阿璃,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茶溯洵擔憂疑慮道。
“沒有啊,我在天界過得就比在你身邊差億點點,能遇到什麼難題呢?”
是啊,就差億點點…
能遇到什麼難題呢…
無非就是瘋癫難纏的舊情人和保不齊曆劫失敗神識隕滅的曆劫。
“好啦,你再不回凡間,隻怕是肉身都要出問題了,快回去吧。”
“阿璃說的億點點,是億點點,還是一點點?”
“這是新的繞口令嗎?”
“它最好隻是個繞口令。”
阿茶回抱她,用溫柔輕松的語氣說:“你還隻是個不會化形的小火球時,我教你習字讀書,你學得困倦,常趴在我手背上,也說習字讀書,隻有億點點難,是比千千萬萬還要難的億點點難。”
“但我會克服打倒一切難題。”
“你還記得你說的後半句啊?隻是,這語氣倒是沒有當初堅定。阿璃有一顆堅韌不拔的心和無雙的智慧,所有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腦海浮現那日幽冥殿,她懶洋洋地趴在他伏案的手背上,他手背傳來的沁涼驅散着她習字的煩躁,她躺得倦意瞌睡來襲,耍賴地跟他訴說的回憶。
“也就你從始至終都這樣誇我。”
“那是因為隻有我才會這樣直白親密的誇獎你,與我一樣發現你蘭心蕙質的其他人,無法同我這般與你相近親密,故而也說不出這樣直白的誇獎來。阿璃,你真的很好。”
“你也很好,是不需要誇獎出口就人盡皆知的好。”
“我隻要你覺得我好就足夠了。”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眷戀不舍地松開她,“是該回去了,我走了,阿璃。”
将婚書交給她保管,他才離去。
他身影消失不久,珩槿就突然在她對面不遠處現身,而後瞬移到她面前。
“你什麼時候到這兒的?”
“我到這兒時,正好看見你吻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又偷聽了?”
“我站得很遠,聽不到你們說什麼,也沒有施法偷聽。為什麼要吻他?”
鸢璃将婚書展開,給他看了眼,就收了起來,“帝君如今連我親吻自己的未婚夫君也要過問了嗎?”
婚約書上的兩個名字醒目而又刺眼。
“你還真跟他締結婚約了?就為着報答他三萬年收留你的恩情?”
“無論我應下婚約的原由是什麼,好像都跟帝君沒關系了吧?”
“沒關系?怎麼沒有關系!你是我的!是我此生唯一相愛相惜的發妻,怎麼能沒有關系…”
他氣得渾身都在微微顫抖,雙拳攥得越來越緊,噙滿眼淚的紅眼眶僵持着不讓眼淚落下。
“珩槿,你看清楚,我是鸢璃,不是璃绾魔君。”
“你是!你是!我求遍了漫天神佛才得來的幾行詩和指向,我辯證了無數次,不會錯認。還有,還有第二世清水鎮,你也與我相認了,你說,你說阿珩,我,不想活,你不必再為我費盡心思了…”
鸢璃隻覺得莫名其妙,她根本沒有在清水鎮說這句話的記憶,更覺得他是沉溺在璃绾的死亡中悲傷得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