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也不見回應,就在時媱快要放棄的時候,祁晟有了回答。
“好。”
時媱松了口氣。
高大的青年将外衣搭在桌子上,然後走過來,合衣躺在時媱旁邊,閉上眼:“睡吧。”
本還算寬的床一下子狹小了起來,旁邊有了人,時媱裹緊被子,安心的睡了過去。
等到她呼吸平穩,祁晟坐起身。
他盯着時媱看了好半晌,最後将手背貼在了她的額頭測溫。
有些燙,但不嚴重。
捏住時媱的手腕,内力注入其中遊走探查,确實是沒有修煉的痕迹,甚至連根骨都從沒經過磨練,不是習武之人,反倒是有些羸弱。
他聲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語:“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究竟是什麼身份。”
說自己失憶,但是知道喚鎮妖司的伏察為司捕;連頭發都不會梳,但又知道隔牆有耳,暗中打聽消息;甚至下山的第一件事不是報官尋找自己的家人而是摻乎案子……
奇怪,當真是奇怪。
手剛要離開,兩條纖細如玉的胳膊環抱住他的胳膊,少女呓語了幾聲,蜷縮起身子又貼近了幾分。
“别……别走……怕……”她斷斷續續的說着。
祁晟抽開的手停住,猶豫片刻側躺下來讓她抱的更舒适些,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背:“我不走,别怕。”
曙光傾灑,夜色驟消。
陽光落在時媱的臉上,将她喚醒。伸手摸了摸另半邊的床榻,沒有絲毫的溫度。
意料之中的事情,時媱并不覺得奇怪,要是醒來發現自己依偎在男主懷裡才是活見了鬼。
又是活着的一天呢。
心情很好的時媱穿上衣服,哼着歌,推開門來到大堂,準備尋些吃的。
“小娘子,心情這般好,昨晚一定睡的很舒服吧。”小二迎了上來,眯着眼睛笑。
時媱點點頭,當然好,昨晚她竟然又夢到了她爹和他的私生子們,那些人得意洋洋的來參加她的葬禮,而這次,夢中的自己當場詐屍。
那群家夥吓得要死,她追上去挨個邀請留下來陪她,不要怕,怕什麼。結果那幫小人屁滾尿流的跑了,追都追不上,笑死人了。
随口說:“是挺舒服的,就是再多一床被子就好了,這個天太冷了。”
小二嗨了一聲,回她:“冷您吩咐一句啊,我給您再拿床被子,順手的事兒,昨夜我就在樓下當值。”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時媱腦海中閃過電光火石。
祁晟騙了她?他昨夜明明說沒有被子了,難不成趕上交接班了?
試探的問:“這樣啊,對了,昨夜我夫君還下來為我讨要了碗紅糖姜茶,真是謝謝啊,辛苦你們大晚上還做事。”
“哪裡哪裡,那是公子自己去後廚煮的,我還是頭次見這樣的男人,娘子有福氣。”小二誇贊。
好吧,鑿實了。那可真是奇怪,不僅小二頭次見,時媱也是頭次。
大腦有些蒙圈,随後肚子也發出抗議。
時媱餓了,決定将這件事抛之腦後:“小二,早上有什麼吃的。”
“喲,那可多了,馎饦、面餅、粥、馄饨、油餅子,您想吃點兒什麼?”他快速報菜名。
“馄饨吧。”時媱挑了個不容易踩雷的,其實她還挺像嘗嘗馎饦的。
“好嘞,您等着,馬上就給您上。”
小二都走到後廚了,又折回來:“瞧我,差點兒忘了托話。您夫君和王公子出去了,叫您别擔心,安心等他回來。”
那個王闊啊,怪不得這半天沒見到人影,時媱點點頭,她倒沒擔心祁晟會獨自抛下她一個人離開,問:“俞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