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沿着這條甬道走,一路向右,唯有途徑挂着火把的路口時,向左行。切記不要記混,這樣就能抵達出口。”
住持一字一句的告誡着,生怕時媱走錯了路迷失其中,再也出不來。
時媱微微颔首,“多謝師父。”接着詢問,“您剛才說,出口被賊子霸占是何意?”
霎時,屋内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等了好半晌,就在時媱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悄悄離開的時候,有了回答。
帶着一股怅然,老者說:“出口處是……浮屠塔,那些山匪為了不被鎮妖司的人發現,玷污我佛門清淨之地,于塔下剖殺妖物。小友若想離開則要小心為上,切莫被發現。”
另一個較年輕的和尚氣憤的接話:“他們每逢十五都會殺妖取丹,師父和各位長老不願跟普覺長老離開,也是因為要為那些枉死的妖物超度。”
時媱咋舌,覺得自己聽錯了。
饒是她不信神佛,也知道浮屠塔就是佛塔,是這些佛家弟子用來供奉舍利子或者其他珍貴物品的地方。
如今卻被用來幹殺生的勾當,這也太……時媱難以形容。
“師父可知廣生殿?”她突然問。
住持溫和的回答:“不知。”
時媱沉默了,這些被困已久的和尚們,原來還不知道上面那淫蛇與山匪打着寺廟的名義做的事情啊。
既然普覺長老都沒說,那她還是别多嘴了。
太憤怒了,容易傷身體。
想安慰幾句,也不知道從何開口,張了張嘴:“他們是如何知道浮屠塔下有這麼一片地穴的?”
“寺廟初建還是前朝的事情,多戰亂,上師為了保護附近前來求庇護的村民,躲避紛争,挖了這個地閣。附近上了年歲的老者都知曉,隻要稍加打聽,獲得這個信息不是什麼難事。”
住持搖搖頭,福兮禍所依啊。
想多說幾句,遠處傳來嘈雜的哄鬧,有人在朝這裡奔走。
僧人們都很警惕,開始念經以作掩護,住持壓低聲音,催促的說:“小友快走罷,切莫出聲,一路小心。”
很快,粗犷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們這群老家夥,說,見沒見過普覺那個豎子!竟然敢在酒水裡下藥,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住持掩下心中的詫異,盤腿坐在蒲團上,用手抖了抖腳鍊,平淡的說:“貧僧等人被囚禁在這裡,能去哪見普覺?洪首領你問錯人了罷。”
洪勇冷哼一聲,一把揪住住持的衣領:“别以為我不知道,那小子隔三差五的偷溜進來看你們,要不是上頭叫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早就和他一起去見閻王了。”
見他如此不遜,衆位僧人雖腳上被拴着,但仍在有限的活動空間内,不管不顧的一擁而上,大聲喊:“松開!”
勃然大怒的僧人們猶如壁畫上的怒目金剛,叫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懼。
洪勇不自覺後退一步,松開了手,不甘心的大聲警告:“他最好是沒來找過,你們千萬不要耍小動作,更不要想着跑,上面可還有你們不少徒子徒孫呢。”
放完狠話,冷哼一聲離開。
僧人們平息着心中的怒火,住持雙手合十,低頭垂目:“阿彌陀佛。”
他重新盤腿坐好,其他僧人跟上,誦經聲穿雲裂帛,韻律悠揚,蕩滌着周遭的陰晦與不安。
甬道内,時媱伴着經文在黑暗中踽踽獨行。
她有系統指路,哪怕不去尋什麼火把,也能找到正确的路口離開。
隻是想從僧人這裡獲取更多的信息完成支線任務罷了,可顯然,他們對采陰求子一事并不知情。
是隻知山匪,不知背後指使真兇的。
不過也不算走空,還是知道了點兒别的——殺妖取丹。
王拓和俞夫人引誘求子的婦人前往靈照寺,靈照寺内又有山匪霸占着,充當打手的身份。
按照僧人所說,殺妖剖丹又遠在求子之前。
他們一明一暗的配合着,究竟想幹什麼?
時媱有些頭疼,簡直是迷霧重重啊。系統發布這個支線任務的用意到底是什麼,這麼複雜難不成和男主有關?
前思後想,不知不覺走到了目的地,時媱在系統的提示下推開暗門,眼前瞬間開闊了許多。
這裡應該是倉庫,半人高的木箱一個又一個的羅列着,像一堵堵的牆層層碼在時媱的前面。
每個箱子都仔細的做了包裹和防潮處理,聞了聞,時媱眉頭緊簇,是草藥。
掀開幾個仔細看去,都是已經被晾曬處理過的,有些甚至已經被加工研磨,一包一包的堆在裡面。
殺妖要草藥做什麼?
正疑惑着,有山匪的聲音傳來,他們迅速接近着這片地方,時媱尋了個角落蹲下,遮住自己的身體躲藏起來。
“你繼續去那面找,我在這裡搜完追上去,務必給我找到普覺,千萬别讓他掀出風浪。竟然敢趁着這個檔口在酒裡下迷藥,害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