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落葉讓來者無所遁形,他們快速朝卧房的方向接近着。很快,兩道身影投在窗棂上,低聲交談着什麼。
側躺着的時媱眼睛瞪的溜圓,耳朵高高豎起,沒有絲毫的睡意。
夜晚下的她五感極其敏銳,見沒動靜了,想轉過身查看,直接被祁晟止住動作。
他以一種強勢的姿态圈住她的腰,拉入懷中。接着,他發出微弱的氣聲警告。
“别動,屏氣凝神。”
說着,窗紙被一根指頭捅開,細的不能再細的竹管順勢插了進來,白色的煙霧從中噴出,彌漫至整個房間。
等待片刻,門栓被撬起,夜襲之人穿着黑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他先是拿起刀柄戳着祁晟攬住時媱的手,看到他無力的自然滑落後,又狠狠挫了一下他的背部。
頗為不屑的說:“真是耽誤時間,不如像以前那樣直接殺了、搶了,又簡單又省事。”
确認周圍沒有人的另一個黑衣人邁進屋内,大聲呵斥:“洪老三你别說這些昏話,趕緊把她帶走,送到蛇妖那裡後還要趕去巡查。”
兩人的交談着實是沒有避諱的意思,一個比一個聲音大。
背對着他們的時媱覺得洪老三的聲音很耳熟,颦着眉回憶一番,這不就是那天擡酒,語氣頗為不忿的那位嘛。
因為說話難聽,她“記挂”了他好久。
想起這茬兒,時媱心中暗叫糟糕。
果然,他淫|笑兩聲,不聽勸阻的說:“你别拿那些人的話搡我,妖丹哪有女人重要,我高低要搶在那長蟲之前嘗嘗滋味。”
“你……你可真是,就不該叫你來。”另一人有些生氣,警告的說,“勸你不要耽誤時間,被那些人發現我們沒有好果子吃,想想老七的下場。”
“怕個糗!”他雖是這麼說,但明顯語氣弱了三分,退讓的說,“送送送。”
接着心有不甘的嘀咕了兩句,無非就是想要上手揩油,不會被發現之類的話。
時媱臉色臭極了,這個無恥之徒!
同樣臉色不太好的,是攬着時媱的祁晟。他睜開漆黑寒涼的眸子,眼底的殺意一點點的醞釀成風暴。
就在洪老三伸出他的手,想要非禮時媱的時候,祁晟動了。
他狠狠地将匕首插|進洪老三的手掌心,釘在床頭的立柱上。
慘叫聲響起,鮮血順着拔出的匕首流出,落後一步的黑衣人神色慌張的往後退着。
不怪他如此慌張無措,用進廢退對這幫混吃等死的山匪十分貼切,仗着迷煙和神秘人,從未失手的他們早就不攜帶武器了。
他們也從未想過,在靈照寺已經是他們的地盤下,還會有人傷害他們。
披着羊皮久了,也把自己當羊了。
也就是洪老三,念念不忘在山上當土匪的日子,橫刀從不離身。
“格老子的,你竟然醒着!”洪老三連連退後,一臉猙獰的抽出刀。
祁晟翻身而起,時媱也連忙坐起身,離開狹小被動的床,躲到安全的位置。
洪老三怒氣沖沖的和祁晟就這麼糾纏了起來,他大叫:“好久沒見血了,今天必讓你給我這寶貝開開光。”
接着,他看了眼美貌俊麗的時媱,挑釁的說:“到時候就讓你娘子給我當壓寨夫人,生一屋的孩子,來年給你上山祭奠,也不枉你來這世上一遭。”
時媱看着這膽子挺肥的山匪,突然很可憐他,從來沒有人這樣挑釁過鎮妖司指揮使,隻是他脾氣好嗎?
妖殺得,人自然也殺得。
祁晟輕笑兩聲,如她所料冷漠的回答:“真是——不知死活。”
他的速度極快,欺身向前,哪怕是近身作戰也沒有讓對方沾到他半分衣角。
反而是洪老三渾身上下沒有一片好地方,氣的如同一隻發瘋的公牛,沒有章法的胡亂砍着。
另一個黑衣人左右看看,收回跨出房門的腳,咬咬牙,朝着時媱溜去。
反脅沒有武器的、看起來柔弱無力的妻子,定可以掣肘處于上風的丈夫。
得,朝自己來了。
沒有武器的時媱頓時十分懊惱,明明早就知道那俞夫人和王闊是類似拐子、皮條客的存在,竟然忘記找程思嘉要把武器防身了。
時媱一邊提防一邊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倚仗男主的存在。
房間很小,左右不過是你進我退,還要躲開在正中間打鬥的二人。很快,時媱便被逼到了死角。
“我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時媱警告,四處張望尋找着趁手的武器。
對方看看即将敗落的洪老三,再看看面前的時媱,發了狠。
危機時候,時媱猛地拽住一旁的簾幕,想要傾蓋住男子的視線,獲得片刻喘息。
可不拽倒好,一拽竟是直接消失在了衆人的面前。
一個大活人,沒了!
這叫一直留意時媱的祁晟瞳孔微縮,他遲遲未動手解決洪老三,甚至縱容另一人接近時媱,是存了試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