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道長吃了一驚:“用符?你想怎麼用。”
魏明澤嘿嘿一笑,劍走偏鋒:“辛苦道長你用‘破妄現形符’起個陣,我呢,随便調點兒料水,哄騙大家是化形的藥池,叫他們從中趟過。這自然是無事發生,隻是降低警惕。”
“而後嘛……”洋洋自得的說,“就讓他們穿過台子離開,途徑八卦鏡,入現形陣,保準那妖物藏不了一點兒。”
俗稱瞞天過海,一箭雙雕。
“你小子,還是壞得很!”孟道長指指點點,接着拉長聲調,“可這符不好畫哇,耗神得很。”
“您放心,等案子結束後,好處少不了您的,等開春,去年釀下的桃花酒,挖出後分您三壇。”他一臉的忍痛割愛。
“行吧,那老夫就再幫你一次。”孟道長看着他肉痛的表情,滿意的點點頭。
魏明澤這小子極其會釀酒,尤其是那桃花酒,不烈但醇,入喉回甘,且用的都是冬日的雪,春日的蕾,非常耗費心思。
他往年隻送山上一壇,還都給了掌門,剩下都留給程思嘉那小丫頭喝。饞呐,非常饞。
魏明澤将朱筆遞給孟道長,站到祁晟身邊,調笑道:“道長,剛才那個殺意,不會是你的情債吧,畢竟這裡可是青樓。不然你整日在山上修行,怎會被認出來?”
年過四旬的道長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和這裡的女子打上交道,倒是你,耽于情愛。”
“趕緊滾,别打擾我畫符。”他擺擺手,扭過頭不去看,嫌棄的要命。
魏明澤嬉笑,不以為意:“那我就和指揮使去安排了。”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孟道長摸着自己的臉,嘀嘀咕咕:“難不成真是哪裡留下的情債?”
情債肯定不是,仇債倒是有可能。
時媱盯着‘芸娘’的臉,思索這妖物到底看見了什麼。
她下意識的反應是實打實的,來不及遮掩,口中的‘恩客’大抵就是認識的熟人,或者是仇人更貼切。
買賣她妖丹的灰鼠已經死了,疑似參與的常宏被她藏了起來,暫且不知道在哪。
還能有什麼人讓她露出這般殺意?
要知道,現在樓裡能随意走動的,除了衙役,便是伏察了。
不,還有一個人。
時媱坐直了身子,突然憶起早上來了個道士,那個派來解決妖物的人。
莫不是看見了他!
妖物、地下組織、主簿、富商、道士,這幾個詞聽起來毫不相關。
時媱來了興趣,探究的想法大過了對妖物的畏懼。
“芸娘也有恩客?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她好奇的打聽,着重落在了後半句。
此話着實是有些貼臉開大,‘芸娘’臉微微抽動,藏在袖中的手捏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她的内心充斥着濃濃的恨意。
恩客?
那不分區直的牛鼻子老道也配!
若不是他,自己現在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連妖丹都沒保住。
這個地方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她是嘗過那道士的手段的,得想個辦法離開。
深吸口氣,裝作很怅然的樣子道:“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值一提。”
“說說嘛。”靈雀搖晃着她的胳膊,眼中流露着好奇。
芸娘往日除了接客,都躲在屋中不出來,即便是面對客人也都很冷淡,想不到什麼樣的男子能成為她的恩客。
恩客恩客,隻有喜歡的才叫恩客。
就在時媱以為她肯定會拒絕的時候,面前的女子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态,歎了口氣:“也不是不能說……”
“那時候靈雀還沒到如意樓,我也剛來金娘子手下做事,或許是年紀還小,容易被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哄騙,便總是留意着一位書院的學子。”
她娓娓道來,将如何遇到的書生,如何相愛,又如何分開說的跌宕起伏,感情至深。
說到最後,甚至潸然淚下,語氣怨怼。大顆大顆的淚滴順着眼角滑落,打濕了衣襟。
女子傷心難過的樣子有些吓到了靈雀,眼眶微紅:“不說了不說了,都怪我多嘴,芸姐姐莫傷心。”
‘芸娘’斷斷續續的回答:“不是你的錯,即便是不說,看見他也免不了痛苦。”
瞧瞧人家這個用詞——
時媱簡直是佩服她的演技,關切的遞上帕子:“可還好?别傷了身子。”
她接過捂住嘴,微喘,咳嗽個不停:“我心口疼的厲害,想要回房間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