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媱被拖拽着一路前行,她護住腦袋,防止磕碰。
荊棘劃破了她的肌膚,經過的枝條反複的抽打着她的身體,刺痛無比。
直到停在一處空地,那東西将她倒挂在了樹上。因為姿勢,全身的血液湧上頭部,叫她的面色漲得通紅。
“你大爺的——”
時媱憤怒的掙紮着,想要找到支撐點,去割斷綁着她的藤條。
可很快,那東西伸出另一根新的藤條,拿走了時媱手中的匕首。順便還蹭了蹭她的手心,從手腕處繞了個圈。
然後在手背的傷口處停留,摩擦。
時媱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揮開。要殺要剮就趕緊的,什麼情況。
有些發懵的晃了晃頭,拿開手,不讓藤條觸碰。
藤條還想再次嘗試,有些躁動不安的扭動,躍躍欲試的想要抽打,汲取更多。
隐隐覺得不對的時媱立刻開始想别的辦法,努力回憶着魏明澤交給她的口訣。
剛念了不到半句,藤條倏的松開了她,蜿蜒離去,似是十分着急。
時媱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流年不利,真的是流年不利,倒黴到家了。
發生了什麼?
剛才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藤妖?樹妖?或者是不會說話,未修煉到家的精怪。
真是個詭異的地方。
荒草搖曳間,似是蛇匍匐在地的窸窣聲再次傳來,她倏的回頭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寒鴉乍起,冷風捎過時媱的後脖頸,叫她汗毛豎起,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提防着四周。
突然,她耳朵微微豎起,聽到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她挪着步子,一瘸一拐的走去。
有情況。
視野漸漸開闊,時媱躲在樹後,觀望着“敵情”。
塵土飛揚,妖物張牙舞爪的包圍着一個男子,殺意四起。定睛看去,那人赫然是祁晟。
她心下微安,高興地揮了揮手。
祁晟顯然也看見了她,微微點頭,面色不再陰沉,一心一意的與妖物争鬥起來。
那疑似藤妖的家夥上下紛飛着枝條,墨綠色的藤條如成人小腿那般粗壯,用力抽打着,發出獵獵的聲響。
祁晟身形流轉間,安穩的閃開。然後用力斬下,叫妖物疼痛不已,發出嘶吼。
它根根蜷縮成團,斷枝噴濺出大片大片墨色的汁液,似是帶了劇毒,凡是接觸過的植被腐蝕的一幹二淨,發出刺鼻難聞的氣息。
其中一灘正正甩在時媱藏身的那棵樹上,她不自覺後退一步,呼出口濁氣。
好險!
又是一記重擊,妖物被狠狠激怒,高高撩起數根枝條,交織成網向男子包抄而去,揚起無數塵沙。
祁晟絲毫不慌,扭過身子用力砍斷。
或許是畏懼男人,藤妖竟轉而沖着時媱而來,想要再次将她帶離。
它快速蜿蜒至時媱的腳下,死死纏住她的小腿,拖着就要離開此地。
時媱不解的發出驚呼,雙手用力抱住樹幹,大聲叫嚷:“怎麼又來了,我到底怎麼招你惹你了?”
男人眉頭緊簇,面色陰沉不已。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傷痕,明白了這妖物為何盯着時媱不放。
該死!
他俯沖到時媱附近,沒有任何保留,不再顧忌會抽到身上的藤鞭,逼得那妖物連連敗退。
可那妖物還是死死的纏着時媱,想要強行将她帶離,焦灼着。
忽然,時媱注意到有一條細如幼竹的藤蔓正如蛇匍匐的從祁晟的背後緩慢接近。
那尖端明顯淬着劇毒,猛朝他的心髒而去。電光火石之間,時媱大聲喊。
“小心背後。”
祁晟恍若未聞,目光直直的盯着纏在時媱腰間的那根藤蔓。單手從衣袖裡摸出三道符箓,甩在四周。
見妖物被炸開,暫時退卻。這才在空中勁腰一擰,堪堪躲過要害。
——那毒針般的藤條紮進了左肩膀。
他悶哼一聲,落在地上,眉頭緊皺。接着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直接将毒刺拔了出來,鮮血直流。
時媱心中微顫,快步走上前,扶住了祁晟的肩膀。
“别動,我看看。”